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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正是许然——齐勇的妻子。秦朗去过齐勇的家里吃饭,那时的许然贤惠温婉,做的一手好菜,他印象深刻。正因如此,他对眼前这一幕有点难以接受。虽然之前听齐勇说起了他和她之间关系的紧张,但他一直以为那应该是夫妻之间正常的矛盾,应该还是可以通过互相沟通,互相谅解解决的。
但是,当看到许然和欧阳宇亲密地并肩走上二楼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齐勇那晚的崩溃与绝望,没错,他们的婚姻可能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趁人不注意,偷偷将两人的照片拍了下来,想着是不是该告诉齐勇,他觉得他肯定还不知道。
转念一想,他打消了这个念头,齐勇已经很忙很累了,就算他知道了这件事又能怎样呢?他和她关系已经破裂了,他能怎么样?只不过增加了他的烦恼罢了。而且,说不定还会一定程度上影响他对案情的判断,毕竟许然出轨的对象是欧阳宇。
借着蓄酒的时机,秦朗问酒保,“二楼还有包间吗?”
酒保头都没抬,“对不起帅哥,包间要事先预定。”
“预定?”
“没错,而且要是我们酒保的VIP会员才行。”
“还要VIP?那我怎么申请这个VIP?”秦朗故意把声调高了不少,显得自己很不耐烦。
“您先登记吧,等我们审核完了会电话通知你。”
“呵,你们一个破酒吧,规矩还挺多呀?”秦朗把手往吧台上重重拍了一下,把心不在焉擦着酒杯的酒保吓了一跳。
“帅哥?你嫌我们这破,可以不来呀!”酒保慢条斯理,说出的话却极为刺耳。
“登记表!”秦朗铁青着脸朝着酒保伸出了手。
“身份证!”酒保也朝着秦朗伸出了手。
“什么意思?”秦朗把眼睛瞪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我们这可是正规营业场所,自然要核对身份。”
“我身份证没带!报号码行吗?”
“对不起,不行!要不你改天吧!”酒保又转头忙其他的去了,把秦朗晾在了吧台前。
秦朗默默抿了一口酒,走向自己的座位。果然像他猜的一样,这个酒吧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从酒保对待他的态度就应该看得出来,那绝对是有恃无恐,觉得像是自己这种街溜子模样的人根本翻不起风浪,也不敢在酒吧闹事。
到底是什么让酒吧一个小酒保都可以这样呢?黑社会背景?还是黑保护伞?
现在扫黑除恶形势这么紧,黑社会分子恐怕躲还来不及,应该不会主动冒出来帮酒吧出头,而且这种出头只能是点到为止,如果闹大了,他们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因此,这种可能性应该很小。
那就是黑保护伞了。再联想到欧阳宇曾经做了十几年的警察,要说在警察队伍里没有熟人、朋友,任谁都不会信。齐勇曾经说过,欧阳宇头脑灵活不好对付,那他极有可能通过一些手段,腐蚀拉拢一些警察,给自己的酒吧形成一把黑伞,而这个酒吧也自然成了那些背后之人的利益获取地,当然这种利益不一定是金钱,也许会是其他的,比如色情服务。
秦朗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欧阳宇在警察队伍里有盘根错节的关系,那想调查他就会困难重重,说不定就会有人向他通风报信,提供掩护。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秦朗结了账走出了酒吧。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回去。
悄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默默地盯着酒吧门口。没多久,之前上了二楼的那些客人开始陆续离开。通过他们的脸色和步伐,秦朗知道他们心情很好,显然是玩地很开心。
但是,许然还没出来!难道她还要整夜待在这里吗?秦朗忍不住攥了攥拳头,那是对她背叛齐勇的愤怒,对她对儿子不负责任的愤怒。
午夜一点多,酒吧里的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秦朗拉了拉衣领,夜风让他身上一阵阵发凉。
许然终于出现了。
欧阳宇把她送到了门口,附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许然微微点头,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而至,她钻进车里,径自离开了。
欧阳宇没有立即回酒吧,笔直地站在那,随手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似乎在想什么,整个人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秦朗也不敢乱动,生怕被欧阳宇发现,毕竟他曾经是个警察,警觉性肯定比普通人要强很多。
一根烟抽完,欧阳宇把烟头扔到了脚下,用脚尖轻轻捻灭,掏出了手机。秦朗连忙竖起了耳朵,想听清他到底会和谁打电话,说什么事。
“喂,老齐,我,欧阳啊!就知道你还没睡,怎么样?案子有进展吗?我,嗐,我没办法,也是个操心劳碌命。就算是脱了那身警服,也还是受那个点灯熬油的罪。”
欧阳宇这一句出口,秦朗整个人就有点懵了,他竟然是在给齐勇打电话,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更加认真的听着,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字。
“最近你和嫂子,怎么样?还是老样子?老齐,不是我说你,嫂子是个好女人,你就不能多抽出点时间陪陪她?工作?对,工作是重要,但是你想想,家不重要啊?你再想想齐亮,你说你要是和嫂子真的走到那一步,他得多难受啊!”
欧阳宇说到这,停顿了一会儿,不知道电话那端的齐勇是在说话还是在沉默,不过秦朗猜测应该是沉默的可能性大一点,因为他知道在家庭和工作之间,齐勇很难做出选择,他是属于刑警这个职业的,但同时他也是个普通人,是个丈夫、是个爸爸,他也会觉得愧对老婆孩子。很多时候,他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扎进工作里,但是这样只是短时间麻醉自己罢了。
唉——
欧阳宇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老齐,我是真心不想看到你和嫂子孔雀东南飞,所以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又顿了一下,欧阳宇继续道:“嫂子今天到我酒吧来了,我和她聊了很长时间,她心里很痛苦,很难受,她说有个男人在追求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劝她了,但是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话都没啥用,关键还得是你呀老齐,我相信,只要你能够像当初谈恋爱的时候那样对待嫂子,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嫂子?我已经送她走了,她说去公司,还有事要做。你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毕竟多少年的朋友了,我不能看着你的家出事不管啊!好,好,挂了啊!你真要多上点心啊老齐!”
欧阳宇收起了手机,转身走进了酒吧,嘴角凝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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