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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孤寂是没有人能比她更加感同身受的。
她知道,她真的不得不又重新回到那个牢笼中了。
“你知道皇城有多冷吗?它会把所有的温热都一点点耗尽,把身边的所有人都疏远,最后只能剩下一个孤家寡人。”
顾长盛从未如此安静地听人讲过这些话,只是看着沃檀有些出神。
原来世人眼中的帝王是如此模样,花一般的年纪,却要被迫长大,去承担这个天下。
比起他这个什么都不用管的纨绔子弟来说,差距着实大了些。
沃檀喝了一口酒,眼神悠远地看着前方一片漆黑的夜:“我不想回去,回去面对那空荡无际的世界,可我,别无选择。”
顾长盛端起酒,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壶,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如果你要回去,我陪你。”
第三十一章长乐无极
夜色寂寂,房间里盈斥着一股淡淡的酒味。
沃檀躺在床上,呼吸平顺,好像是睡着了。
景昭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带进院中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他走到床边坐下,屋子里只剩下一盏灯,房间有些昏暗。
看着她的睡颜,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那是座囚牢,你不会开心,可我如今知道你的选择了,我不拦着你。对不起。”
爱始终是种自私的东西,他从有记忆开始,便不断有人告诉他,这个世界上,女帝便是他的使命,是他付出一切代价都要守护的人。
其实,百姓于他而言没有沃檀的快乐重要,只是他太过执拗了,从来没有问过她的选择。
变成如今这个地步,他始料未及,却又只能这样接受。
“我做好了一辈子守着你的准备,你相信我,这一次,只要我在,我绝不让你孤独。”他的声音很轻,一如年少时的温柔。
沃檀翻了个身,眉头微微蹙着,伸手摸到了他的手,紧紧握住,眉头才舒展开。
从小到大便是这样,他守了她二十几年,如此小心翼翼却又竭尽全力,却没想到伤她最深的也是他。
景昭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温柔得如同羽毛落地一般。
看着沃檀的睡颜,他心里满意一笑。
都说帝王之路是一条孤寂之路,也许是他贪心了,但是,他想陪着她一直走下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在所不惜。
沃檀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是十六岁那年的冬季,天上下了一场很大的雪,整个皇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向左向右,却都找不到出去的路。
皇城像一个迷宫,将她重重围在其中,怎么找都找不到回宫的路,找不到母君,也找不到裴瑜,天地间好像只剩下一片苍茫的白。
“檀儿,檀儿——”远处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她听出来,是景昭的声音。
“景昭,你在哪里?”她大声喊着,心里有些害怕,这冬季格外冷。
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在哪里,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蹲在冰冷的雪地里,小声啜泣着,也不敢让人听到她在哭。
母君说,她是未来要做女帝的人,不能轻易流泪。
忽然,手心传来一阵温热,沃檀抬头就看见一身蓝袍的景昭站在跟前,牵着她的手。
“檀儿,下次别乱跑了,你走丢了我会着急的。”
景昭拉着她,一步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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