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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欣肚子饿得咕咕叫,奶说,娘亲被转移去镇上的医馆了,让王婆婆带着她去。
她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小步伐艰难地跟紧王婆婆。
路上好黑,她又饿得眼冒金星,实在看不清前方的路,糊里糊涂又上了牛车。
王二婆在牛车上“咔、咔”地磕着南瓜籽,见孩子晕乎乎的,顺手塞了个鸡蛋给她。
“吃些吧,免得人家看你饿坏了,又跟我讨价的”
欣欣看到有吃的,急忙拿了过来,还不忘礼貌道:“谢谢婆婆”
她将鸡蛋剥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真是太美味了……
为什么以往娘亲给自己剥的鸡蛋都没有这么美味呢?
想起娘亲,欣欣内心更加笃定了,等会儿见到她,一定要乖乖听话。
……
牛车赶了好久的路,王二婆开始嘀咕,“你说,你爷奶也是真狠得下心!”
欣欣虽然年纪不大,听到这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但到底还是不太明白王婆婆的意思。
管爷奶狠心不狠心呢,反正能见到娘亲就行了,她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出声。
王二婆轻轻地瞥了孩子一眼,眼底透着一股子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之色。
她也不好说太多,毕竟她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要是叫这孩子给吓着,大哭大闹,指不定会坏事。
那附近村落的陈老瘸子,是出了名的破皮恶户,早前自己的干儿子也跟着他瞎混,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好在干儿子后来
赚了点钱,便去镇上安家,洗手不干了。
王二婆子对于他干的行当,那心里头明镜儿似的。
明面上是买童养媳,但买过去的孩子不出一两个月就会被打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虐待孩童的癖好。
然而他出手大方,一般人家想卖女娃子的,都爱找他。
至于打死……
都把孩子卖了,又哪里还会去顾及孩子的死活?
王二婆子自己也存了些心眼,虽然有这孩子的爷奶亲自摁手指印的买卖契约,但是她作为经手人,统共就收那么十两银子,要是被孙氏追究起来,岂不是麻烦事儿多?
她眼睛咕噜噜一转,对孩子道:“欣欣啊,是你爷奶让王婆婆带你来的,这可不是王婆婆的主意啊,若有人问起,你可不能乱说话。”
当然了,她不否认是她主动向她奶提出趁着孙氏昏迷,将孩子卖掉的。
最近干儿子愈发不上道,娶了媳妇后,也不再给她钱了。
她从前的私房也早已贴补完,实在没辙了,才想着干回她干儿子以前的老本行。
心里指望着靠自己存够棺材本,也不再看干儿子干儿媳的脸色。
但她也着实没想到,这孩子的爷奶也是催命鬼的货色。
原本还以为他们老两口会顾及这么丁点大的孩子,卖给人当童养媳还不够年纪,需得再等两年,可苏老太竟觉得机会难得,当下就让她将孩子带走。
苏老太也就是算了,竟连苏老头这个亲爷也这般狠得下心
……
不管如何,她坐享其成,其他的事,跟她有啥关系?
牛车停下来,小路静了,欣欣眨着眼睛,天真无比,“王婆婆,已经到镇上了吗?”
“是啊,到了,快跟婆婆来!”
牵过孩子的手,王二婆就熟门熟路地朝着黑乎乎的小道走去。
一路上,大抵是太黑了,孩子很安静,紧紧跟在王二婆身旁。
但走着走着,欣欣便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不像是镇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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