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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柳:“夫人,你怎么不说话,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她心急难耐,想要开门,又怕白母暴起伤人,于是赶忙拎着裙子往院外跑,想喊人来看看白母的情况。
结果翠柳刚出院子,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眼前一亮:“白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白居易微微颔首,以示礼貌:“我回来看看母亲。”
朋友还在拉着他,津津乐道天幕说的事情,恭喜他登上天幕,要设宴会,邀请他来喝酒。
白居易却没什么兴致,见天幕结束了,便赶忙收拾东西回了家。
天幕说,母亲未来会因为看花坠井而亡。他不免心惊胆战,忧心母亲的人身安全。
母亲因为看花坠井而亡——这是一个在旁人耳里非常古怪的死因,连元稹也非常好奇,问他母亲是不是眼睛有疾?
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怎么可能掉到井里面?
白居易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他母亲哪里是眼睛有问题,明明是精神有问题,郎中说是心疾,也就是精神分-裂的意思。
小时候,母亲的病还不算特别严重,偶尔受到刺-激才会大喊大叫。随着父亲过世,母亲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想下去陪父亲。只是因为有孩子要养,她才忍住这种想法。
“夫人在屋子里面吗?”
“在的,不过官人要小心,她刚刚才发了病,郎中还没有到。”
“没事。”白居易来到母亲门口,隔着木门,告诉母亲:“阿娘,我回来了……”
白母冷声说道:“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是翅膀硬了,不需要依靠我了吗?看我这个老婆子做什么?”
白居易习惯她的冷言冷语,倒也不意外:“母亲,别做傻事。”
他母亲曾经自残过,恐怕不是看花坠井而亡,而是投井而亡,为了早些跟父亲相会。
白母:“你不怨恨我没有同意你们俩的婚事,让你到三十七岁才娶亲?”
白居易顿了顿,不想撒谎:“要说痛苦肯定是有的。”
白母冷笑:“那你还管我死不死?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吗?”
白居易坦然说道:“阿娘,父亲走得早,是你将我养大,你的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
“如果我能早点顶立门户,阿娘你也不至于如此辛苦。比起怨恨您,我更觉得自己没用。”
他话音落下,白母久久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方才说道:“那天上的神仙可是说你未来一生无子?你不怨恨我?”
白居易有些遗憾却并不多:“这有什么怨不怨恨的?有女儿也不错,说不定我女儿也是一个蔡文姬呢。”
“你倒是看得开。”不知不觉中,白母的声音比之前和缓许多:“你还要娶那个湘灵吗?”
白居易闻言,回头望着符离的方向,他曾经无数次朝那里看,已经非常熟练了。
他心中发苦:“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白母却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保证未来能做到宰相,给我挣来诰命,我同意她现在进门。”
白居易乍一听,还觉得自己听错了:“……阿娘,等等,我没听错吧,你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前提是你能当宰相,光耀门楣。如果十年内都做不到,那就得把她休了。”
白居易感觉狂喜之情涌上心头,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的消息,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让母亲让步。
“好,我知道了,其实您不说,我也会努力升官。”只有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让皇帝听到他的意见。
白母声音冷飕飕的:“成家之后你就另外购置府邸,搬出去吧,我不想见那个人。”
白居易抿着唇,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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