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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数到三就(20)——“倒也不用那么急着殉情,蓉娘她还活着。”
来人是已经换了一套装束的牛魔王。
比起刚才的盔甲锐利,气势逼人,牛魔王的这一套服饰显得更加家常些,牛角连带额头都用白布条厚厚地缠裹了起来,衬得那一对儿牛角都仿佛成了装饰品。
常服,对于老牛来说,意味着不是以势压人,而是诚心来访。
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无需多言,牛魔王省去了你来我往的试探,也省去了毫无意义的寒暄,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铁扇在哪儿?”
佟白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却也没有直接告诉他答案,只是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问这个问题?”后悔的丈夫?亦或是,恩断义绝的前夫?
牛魔王本想脱口而出“铁扇是我的妻子”,可他立刻意识到,佟白水这个问题,其实是在确认着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关系到佟白水能告诉他多少。
对于牛魔王的印象又刷新了些,知道他比自己预想中洞察力更强一些,佟白水于是换了另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你的妻子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
如果牛魔王的回答是昨天晚上,那么,他要找的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蓉娘。
这一次,牛魔王沉默的时间长了些,然后,他给出了一个精确到叫佟白水惊讶的答案:“一个月又八天前,她出门赴约,再回来时,就变成了冒牌货。”
——所以,牛魔王早在意外发生的一开始,就知道蓉娘被人调包了!
这个答案,在佟白水预料之外,但再一细想,却又并不是那么叫人意外。
佟白水对牛魔王的了解来自于蓉娘和镜子的描述,在今天之前,她是并没有见过牛魔王的。
但是,今天打一照面,佟白水的脑海中就短暂地停留过一瞬:面前的这个牛魔王,跟镜子描述的那一个,微妙的有所不同。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这个念头没有在佟白水脑海中停留太久,就飘过去了。
眼下的这一状况,恰恰佐证了佟白水之前的念头并没有错,也让她确认了一件事。
“昨天蓉娘见到的,并不是你。”
这样想来,倒是很多疑惑都能迎刃而解了,
昨天的那个牛魔王是玉|面公主假扮的,所以才会对蓉娘那么绝情;
而今天出现的这个牛魔王才是真的,所以他也不是在故作深情。
玉|面公主能变成蓉娘,自然也能变成牛魔王。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蒙骗过蓉娘,设法让蓉娘死在这间茅草屋,再被牛魔王当场发现,既除了心腹大患,又能令她们这群帮着蓉娘的人被盛怒之下的牛魔王当场处置,分明是打着一举两得的好算盘!
而在此之后,她还能恢复自己的身份,名正言顺地以照夜的名义安慰丧妻的牛魔王,借此机会趁虚而入,称之为一石三鸟也不为过!
好在,这么毒的计策,被佟白水阴差阳错地破解了。
饶是玉|面公主已经小心了再小心,有引无作为内应探知情形,又遣了小妖看着蓉娘以防她出了这屋子。
——但从找不到蓉娘尸体的那一刻起,整个计划就开始全面瓦解。
“蓉娘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佟白水将遇到蓉娘侥幸还魂到一起来找牛魔王的事说了,将昨夜蓉娘去见“牛魔王”早晨醒来却身体冰凉呼吸全无的事说了,也将玉|面公主是整个阴谋罪魁祸首的事说了。
“哞——”
牛魔王气得发出了长啸,直震得屋子都隐隐开始晃动起来,他一张脸更是冷得可怕,黑沉沉的,像是风雨欲来。
“竟敢这样对待铁扇,我要杀了她们,给铁扇陪葬!”
“杀了她们之后呢?”
牛魔王毫不迟疑:“我也下去陪她,此生,我绝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一直观察着牛魔王神情的佟白水,直到这时才终于彻底信了他。
担心再不说这痴情老牛真做出什么傻事来,佟白水露出了事情发生后,头一个略带轻松的微笑,说道:“倒也不用那么急着殉情,蓉娘她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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