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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滕颖之回过神，这才眨眨眼和司机上车。他在后座猛灌了两口可乐，刚刚那个惊人的想法又慢慢泯去了。真是想多了，那股薄荷香怎么可能会是oga的信息素……再说那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是oga的样子，alpha还差不多。滕颖之摇摇头不再多想。楼上，周浔满眼都是没休息好的血丝，刚在对面坐下，滕凇便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猛蹙眉头，抬手掩住口鼻，“你身上什么味儿？”周浔掀起外套衣领嗅了嗅，“烟味，在家抽怕熏着阿叶。”“吞了多少薄荷糖？”“我没吃薄荷糖。”滕凇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他。这边滕颖之没有立刻回家，在外面神思不定地兜了两圈才回去。直到吃过晚饭，主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传过来，倒是让他有些惊讶，还以为中午贺霁挨了他一巴掌，晚上就会带着爸爸妈妈过来找场子呢，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说。睡前和哥哥打了个视频电话，滕颖之的雏鸟反应又开始发作了，非得赖着滕凇多说两句。“我还以为回来会挨骂呢。”滕颖之缩在被子下只露出半张脸，困得快昏过去了也不肯挂电话。滕凇肩上披着睡袍，身后是整片cbd的灿烂灯火，映得那张靡颜越发惑人心动又高不可攀，可惜似乎对少年一点吸引力都没有，闭着眼睛昏昏欲睡，瞧都不瞧他一眼。“我已经提前知会过了，不用担心。”滕凇淡淡道。滕颖之倏地笑起来，这才睁开眼睛，不知道是困得没力气了还是在撒娇，声音含含糊糊地闲说了几句。滕凇道：“困就睡吧，硬撑什么呢？”“嗯，马上就睡了。”滕颖之又困顿地闭上眼睛，“哥哥，你十四号还回来吗？”“回，当然回。”那就好……大概是安心了，滕颖之慢慢睡过去，视频也还一直开着。滕凇指尖都已经悬在那个赤红的挂断键上了，看着屏幕里少年沉睡的模样，到底是没按下。几天后一场小测，滕颖之又被单独拎出去批评一通，功底扎实，技巧有余，灵气全无。小小年纪家世又好，无忧无虑的，怎么就那么匠气，恰恰就是这份匠气成了最大的阻碍。滕颖之无法分辨，只能嗯嗯两声敷衍，他想央求老师别再对他给予什么厚望了，又不敢，说了怕是又得招来一顿骂。出了办公室滕颖之就把这份批评抛之脑后，开始准备明天要给哥哥做的蛋糕。“小少爷，先生和太太来了。”陆伯进来告知他。滕颖之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期间应该不会有什么剧情，但是爸爸妈妈来找他，准没好事。他没有哥哥那么大的面子能把父母晾在外面，只能洗手出去。贺西棠和滕瑞承正等在大厅，见他过来了，滕瑞承忙亲热地招手让他过来坐，脸上喜气洋洋的。贺西棠则一贯的神色冷淡，随意扫他一眼道：“谈恋爱了怎么也不告诉家里一声，霍先生和霍太太今天到画廊找我，霍二少都有意求婚了，我们才知道。”作者有话说：来噜~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葱姜蒜2瓶；蠢猪儿、eananana、人间一两风1瓶；去和霍青鳞结婚。滕瑞承也接话道：“是啊，你这孩子，霍二少那样好的条件，满上京能找出几个来？这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滕颖之懵懵地站在一旁，“你们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和霍青鳞谈恋爱了？贺西棠眼内无波，像是在告知他一件既定的事实，“你年纪还小，当然不会让你那么快结婚。不过今天我和霍太太商量了一下，挑个好日子给你们先把订婚宴办了，等之后你年纪到了再举行婚礼也不迟。说起来，还是他们霍氏高攀了，我们倒也不是什么封建大家长，非让你挑个门当户对的，真要挑个跟咱们滕氏门当户对的人家，怕是要把你耽误了，你现在有喜欢的交往对象，早早定下来也挺好的。”滕瑞承在一旁点头，显然是对这门亲事非常的满意。滕颖之听了却是瞬间脸色苍白，妈妈说的，全是联姻那段剧情的台词，和漫画里无一出入。将原主叫到跟前来，表明联姻的决定，一字不错。“怎么了颖之，你不开心吗？”滕瑞承总算察觉到了滕颖之不对劲儿的脸色，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今天在饭桌上，霍太太提到颖之便笑得合不拢口，也频频提及霍青鳞，说那位霍二少和颖之感情多好多好，颖之开学第一天就直接跑到学校去找人，小情侣一刻也分不开似的。不管是对滕颖之本人还是他身后的家世背景，霍先生和霍太太都极为满意，满上京都挑不出第二个霍青鳞，自然也挑不出第二个滕颖之。听说正是霍二少一直催促，霍先生和霍太太才主动来找他们夫妻商量两人婚事的。两人身份地位，外形容貌都般配得很，又是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加之对方父母主动上门诚意满满，滕瑞承便也一口答应了。此时过来，他是抱着给惊喜的心思来的，谁知道听他们说完，别说惊喜，颖之那脸色倒像是受到了惊吓。“开心？我应该开心吗？”滕颖之呼吸急促，忍不住攥紧了两拳，不知道为什么联姻剧情会提前触发，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倏地看向滕瑞承，原剧情里，爸爸早就因为核桃酥的事对原主失望至极，进而冷淡疏离，不理不睬。提出联姻的时候，夫妻俩谁都没有在乎过原主的意愿，和摁头把他扭送至霍青鳞床上也差不多。但现在不一样的是，爸爸多多少少还是在乎他的。滕颖之指甲沤得掌心刺痛，他尽量平静地看着滕瑞承说：“爸爸，我不知道你们误会了什么，我跟霍青鳞没有谈恋爱，甚至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你们要让我和一个陌生人结婚？”贺西棠没什么反应，滕瑞承倒是面上一惊，“什么？可是霍太太说你们在恋爱啊，而且小霁也说你们刚开学那天，霍二少不是过去找你还求婚了么……”他还没说完，小腿就挨贺西棠踢了一脚，登时住口诧异地看着她。滕颖之明白这场联姻的背后全是贺霁在引导，甚至包括后面霍青鳞得知原主心里爱慕滕凇，对此大发雷霆朝原主施暴，也是贺霁告知的，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复仇。此时听爸爸这么说他倒也不意外其中有贺霁的掺和。贺西棠让滕瑞承闭嘴后没有给滕颖之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怎么，和霍二少吵架了？夫妻之间尚且还有拌嘴的时候，你们小情侣闹闹矛盾也正常，但也不用这么上纲上线地闹到长辈面前来。”滕瑞承这根墙头草顿时又被贺西棠牵着鼻子走，真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了，滕颖之在闹脾气，“颖之啊，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一点轻重都不分。”滕颖之对他失望至极。贺西棠悠悠道：“婚姻大事，我们已经和霍先生霍太太说定了，你别因为一点小事到时候闹得两家都不愉快。难堪的也不止是我们两家长辈，更是给滕先生脸上抹黑。”滕颖之走到一旁单人沙发坐下，两手搭在并拢的膝盖上，坐姿乖巧，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沉默许久，有些发抖的声音才低低的从下面传出，“我的婚事，你们好像也做不了主吧。”“滕先生和老爷子是疼你，你就更应该乖一点，别给他们添麻烦。”贺西棠面色严肃，“我们和霍氏生意场上往来已久，你真以为有表面那么简单？你要是想悔婚，行，商场上丢的损失我可以不计较，由此给滕氏声誉造成的影响你怎么弥补？你既然知道滕先生疼你，就安分点，少给他惹事。”“我不会和霍青鳞结婚的！”滕颖之再也抑不住惊慌、愤怒、失望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那口气，抬头时眼眶早就已经红了。“你不想结，也得结！这个家你以为还真由你做主了？”贺西棠怒目而视，态度十分坚决。“我要告诉哥哥！”他一下站起来，心跳得几乎快从口中蹦出来了，直接跑进电梯。贺西棠也站起来，冲他背后吼道：“你去！真以为滕先生能护你一辈子？这是我们的家事，滕先生也没资格来管！”滕颖之不想再和他们说一句话，红着眼睛上楼了。滕瑞承看着气得不住大喘气的妻子，皱着眉说：“我看颖之好像是真的不想跟霍二少订婚，是不是我们真误会什么了？颖之要是真不愿意，我们也不能逼他啊。”“你知道什么！”贺西棠瞪他，“闭嘴吧你！白天刚说好的事晚上我们就反悔，你让霍先生霍太太怎么想？你让我的画廊还怎么开？联姻再正常不过的商业手段，怎么轮到他就不行了？”滕瑞承脸色一变，“什么联姻，你说什么东西？颖之要是愿意就算了，他要是不愿意，你硬逼着他去联姻，别说滕凇管不管，我也不同意！”贺西棠头痛地扶额，“行了，都说是他们小情侣闹矛盾，你跟着激动什么？”滕瑞承仍没有好脸色，从贺霁被接进家门这么久，他现在才慢慢察觉到妻子对颖之不同寻常的态度来。现在联姻这种主意都打上了。楼上，滕颖之惴惴不安地跑回卧室找到手机，急得连着两次输错密码，手心全是冷汗，指纹解锁也连错好几次，差点急哭了。好在第三成功解锁，他立刻打了个电话给滕凇。那边很快接起，响起滕凇低沉悦耳令人心安的声音，“正要打给你。”“哥哥……”滕颖之无力地蹲在书桌旁，一开口声线就控制不住地颤抖。“怎么了？”滕凇立刻听出他情绪不对，隐藏在温柔嗓音里的那丝笑意顿时消失。滕颖之抽噎着唔了一声，一眨眼就是两串眼泪掉下来洇进地毯中。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怎么说才能不引起闪回，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却怎么都说不出来。明明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明知道早晚都要面对这一天，可真的到了要和霍青鳞联姻的地步时，他还是很害怕很惊慌。那头的滕凇已经察觉到少年在无助地抽泣，听筒里响起一些声，是滕凇走进衣帽间换衣服的动静，随后不悦地开口：“说说，怎么回事？”滕颖之用衣袖随便擦了两把眼泪，刚擦干，两颊又马上被温热的泪水再度打湿。他的沉默并没有引来滕凇像平时那样正色地追问，此时只是放轻了声音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在家等我，我很快过去。”滕颖之喘息几声才用浓重的鼻音说：“妈妈想……让我和霍氏的霍青鳞联姻，我不想和霍青鳞结婚！”他这句话说完，并没有等到滕凇的回复。手机屏幕是黑的，并没有解锁，听筒里也没有哥哥的声音传出。滕颖之依然心跳很快，却不再有眼泪流出，只是静静地蹲在书桌旁，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出神。没一会屏幕忽然亮起，铃声显得尤为刺耳，屏幕跳动着哥哥两个字。滕颖之看了一会才薄唇紧抿地接听，那边立刻响起哥哥温柔的声音，“这么久才接，已经睡了？”眼泪慢慢淌至唇角，又苦又涩，滕颖之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那边是滕凇的轻笑，“好，怪我打扰你了，继续睡吧，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好。”滕颖之眨眨眼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嗓音不去颤抖，小声道：“哥哥，你可能又要给我准备礼物了。”“好啊，想要什么礼物？”滕凇甚至没有问他礼物的原因。滕颖之抬起臂弯横在眼前使劲儿把泪水擦干，不知为什么居然还能笑出来，“想要一颗宝石，好拿着去和霍青鳞结婚。”他完全放弃抵抗了，结婚就结婚吧，早就知道更改剧情是个奢望。但是滕颖之没想到他顺从剧情竟然也会引起闪回，这句话刚说完，混沌一秒，再眨眼他就置身厨房，手里还捧着刚打发好的奶油。此时陆伯走进来对他道：“小少爷，先生和太太来了。”滕颖之震惊地去看陆伯，又看了一眼时间，闪回到更久之前了。这个时候他甚至还没有跟爸爸妈妈谈完联姻的事。怎么会这样，闪回的契机是引起不可逆的转折影响剧情，他跟哥哥说不想结婚引起闪回很正常，告知哥哥自己要和霍青鳞结婚怎么还是会闪回？滕颖之茫然地洗干净手走出去，爸爸妈妈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厅等他，妈妈如同方才一样漠然，爸爸则是满脸喜气洋洋。什么都没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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