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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帝王业9（第1页）

初夏，雨打芭蕉叶。

丞相府房檐屋瓦被雨水奏出紧凑的交响乐，雷电交加，左乾景点了油灯坐在室内，执笔正垂头写着些什么。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像是有人在拦着谁闯入，还有小厮们的呼喊声。

左乾景抬头，只见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紧接着房门被一脚踢开。

“砰！”

丞相大人微微睁大眼，看着满面怒容的永乐公主提裙踹开了门。

下人们赶紧跪在地上致歉。

“大人，公主殿下她非要闯进来我们真的拦不住啊！”

“还请大人宽宏大量饶恕小人。”

永乐公主捏着拳头走了进来，左乾景察觉到不对，赶紧朝着跪在地上的仆从挥了一下手，让他们退了出去，然后自己站起身，施施然朝着永乐公主行礼。“臣参见……”

永乐公主直接走上前两步，“啪”地一下将一张纸拍在左乾景案前。

左乾景垂眸瞄了一眼，纸上写满了调查结果，直指史家结党营私，暗藏私兵。

“解释一下？”永乐公主气势汹汹。

左乾景不慌不忙地说：“殿下要臣解释什么？”

“五大世家同气连枝，互结姻亲，史家这么大的动作，你左乾景敢说一点都不知道吗？！”永乐公主双手交叉握在胸前，面露愠色。

“史家么……跟史明玉走得最近的是当今逍遥王，殿下的六皇叔，殿下怎么不去问问王爷，反倒来质问臣了？”

永乐公主冷哼一声，环视四周无人，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本宫是怎么发现的吗？是因为有一股来路不明的私兵，借了雍县的路去幽州。雍县是本宫的汤沐邑[1]，有人报来与本宫知晓，这才顺藤摸瓜发现！你可知道现在谁在幽州！”

左乾景面不改色地说：“陛下在。”

“父皇他果然也给你留信了。”永乐公主似乎更加生气，“那你还这么漫不经心！这时候他们派私兵去幽州，你就不怕父皇出什么事？”

“陛下走的时候那般一意孤行，只嘱咐臣要好好辅佐殿下处理政务，臣只不过是按照陛下交代的事情来办。”左乾景将那张纸从案前拿起来，慢条斯理地叠好，放到衣袖里，“殿下，别生气，此时臣知晓了，还请回宫等候消息吧。”

永乐公主还欲说些什么，忽地住了口。

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左乾景。

“左丞相，你知道史明玉作为史家的族长，为什么会被父皇关进大牢吗？”她问。

左乾景看着永乐，井没有回应。

“那……左丞相，你知道一个和本家作对的族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永乐公主一字一句地问着。

左乾景这次收回了散漫的态度，他看着永乐公主的眼睛，说：“臣知道。”

永乐公主身上的戾气和外散的愤怒似乎都消散了。她朝左乾景点点头，“时至今日，本宫才真正明确了丞相的心意，方才说的那些都是试探的气话，还请丞相不要见怪。”

左乾景垂眸回道：“臣也至今日方知殿下乃是真心关切陛下安危。”

“史家这次有把握一锅端掉吗？”永乐公主的声音紧绷着。

“有，”左乾景说，“顺便带着方家一起，前些日子公主殿下搜罗的走水‘罪证’还有陛下的那道没颁出去的圣旨，臣可是好好收着没敢乱用。”

……

幽州城四处门户大开。

打更人举着伞在街上行走，嘱咐着还在外未归家的行人赶快回屋。

“真是稀奇，今日竟宵禁地这样晚。”他嘀咕了一声，摇摇头又敲着锣离开了。

主府之内，林朗徘徊在殿中，没有一刻能够安稳地坐下歇息。

少时，王铎匆匆赶来，进屋就请罪，把太子丢失的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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