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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拉下一块黑乎乎的幕布,阴暗的乌云从四面八方翻卷堆积在一起,无形中压抑着大地,也压抑着这个破败不堪、贫穷老旧的小镇。
半空中弥漫着水汽,强风卷着树叶掀起地上的尘土,像刀割似的划过脸颊,路人纷纷疾步奔走,遇见互相熟识的也只是点头示意。
明明是该秋色宜人的季节,却偏偏让人烦闷的不得了。
林汕手里拿着个破布袋子,哪怕一身脏污,身子也是挺得直直的,他顶着嘴角的淤青和一身显然易见的伤痕,像往常一样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几道闪电划空而过,一滴雨水从林汕的脸颊划过,像他哭出的泪水,濡湿了一小片胸前的衣料。
“哎!那小孩,都快下雨了怎么连个伞也不拿?”一个跟她年级相仿的女孩从红漆门探出头,伸出手挡在额前,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估计一会就要下雨了,如果你们家离得远的话,就进来躲会雨吧!”
林汕身形一顿,“不用了,谢谢。”
那女孩不听,从角落旁捞起一把雨伞就往林汕怀里塞,嘴里嬉笑,“你拿着吧!,大不了明天再还回来!”
“哎呦!祖宗!你出来干什么!”一个老妇人急忙跑出来把那个女孩硬拽回家门,嘴上挂着笑,对着林汕摆摆手跟赶苍蝇似的,“是汕儿啊!那个,伞你拿走吧,拿走吧!不用送了。”
说完,“嘭”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林汕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走上前,把怀里的雨伞在放在门前,拿起破布袋,继续往家里走。
“你没事招惹那个扫把星干什么!也不嫌晦气!”老妇人进去厨房,翻找着什么东西。
“什么啊,我不就是送个伞吗。”那女孩白了她一眼。
“你刚从省城回来不知道,林汕就是个扫把星,一出生就没爹没娘,好不容易被好心的林家夫妻收养了,结果没出两年就把人家给克死了。”老妇人终于找到,拿起就往女孩那边走,“没心肝的白眼狼!克死了自己的再生父母,现在这个鬼样子也是活该!”
她拿着扫把就往女孩身上打。
“妈!你干什么?”
“去去霉气,刚才那小子碰你了!”
“不是!你别”
他还没走两步,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早在几年前就习以为常了。
他抬头看天空,估计一会就要下雨了,他抱紧怀里的布袋子,心里就好像得到了慰籍。
空中瞬间电闪雷鸣,几个豆子大的雨点“啪嗒啪嗒”打在土地上,拍出不起眼的飞尘,顷刻间大雨滂沱。
林汕顶着一身湿透的衣服,终于跑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护怀里的破布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打开确认了一眼新买的习题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半个月省吃俭用凑钱买的,还好刚才的混混没有抢走,他起身去换了件干爽的衣服,他坐在桌前,打开灯,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他叹了口气。
明天的饭钱都被那群人抢走了,估计又要挨饿了,他在脸上请轻拍两下,拿出小药箱,给自己抹伤口。
挨饿就挨饿吧,又不是第一次,大不了明天多干点活就行了。
不过这次把钱藏哪里好呢
那群人总是这样,拿不出钱,就打你;拿了钱,你就得挨饿。
终于上好了药,医院消费高,是肯定去不起的,不过这样也好,增强免疫力,以后岂不是会节省一大笔钱?
哈哈哈。
他想到这,心情总算好了,他把习题从破布袋里拿出来,布袋破破烂烂、破旧脏污,到是这书崭新的很,哪怕刚才才经历过一顿暴打。
再过半个月,再过半个月他的高考成绩就下来了,心里紧张又激动。
这将近十几年的努力,终于可以有个结果了。
考清华对林汕来讲并不是这么重要,只是听别人母亲经常唠叨说“考上清华就好了。”
“考上清华就光宗耀祖,衣食无忧了。”
他便也觉得,只要自己考上清华就不用再挨那帮校霸混混的打了,也不用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就要去打工。
久而久之,就成了他心中的执念,这件事情就成了务必做到的事情。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什么呢
他想了很多年,都没有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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