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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四石的想法（第1页）

在文化局上班最大的特点就是和别人打交道，我也看到了绵羊工作的性质，他负责了整个J区所有的娱乐场所像网吧、KTV、歌舞厅、电影院还有书店、音像店的运营证照发放，不管是什么样的老板、商人，在他这里就要规规矩矩的提供各种资料，他还要负责文物、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出版物的印刷、传播等。

工作很多，同样，权利也很大。

跟不同的人打交道，让我从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人慢慢学会了怎么说话，怎么办事。

我会想起在12年生日那天，绵羊对我说“你是想做一个办事的人，还是想做一个做事的人，这两者是有区别的。”

但是，在这些日子里也让我看到了一个有分量的东西——编制。

它就像一堵墙，泾渭分明的划开了体制内和体制外的人，而我可以说就是那个很流行的“零时工”，不过在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想着去做些改变，我还是在等待，等待着能在图书馆度过我的余生。

期间，我和绵羊会去图书馆看看施工进度，整个图书馆还在如火如荼的装修当中，我看着这个三层楼的建筑，心中的那团火焰在熊熊燃烧，我也看到了以后共事的伙伴，是和我一样同时考试进来的，连我一共12个人，但是我当时还不知道，他们却在进来的第一天就在看书考试，想的是要离开这里。

我一直都在文化局里帮忙，其他的人就在装修好的房间里，等待着正式上班的那天，然而真正等到这一天时，这个地方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所有人都像是棋子一样，要么被利用，要么被牺牲，很多人都考上了公务员、事业单位。

政府因为图书馆工程获得了政绩和口碑，领导得到了表扬和晋升，商人打开了市场获得了利润，看似所有人都是赢家，其实所有人都输了。

而我，失去的是最宝贵的东西——时间。

跟在绵羊后面，整天都和各种开网吧、KTV的老板接触，多少也了解了很多做生意的门道，但是这些的投资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实在太大，一两百万的现金拿出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浙江、福建那边的老板，在我们这里都有商会，富人抱团做生意，我们这样的穷人只能够勉强维持着温饱。

四石又一次不期而至，看来有火车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

那天我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快到家门口时，迎面看到了四石，我们在坐在了家门口的那个小饭馆里，点了两个菜。

“现在都听不到你的声音了，忙什么呢？”我对四石说道。

“你现在考上了文化局了，创业的事情当然也就不想了，我还能找你做什么呢？以后我只谈创业，什么打麻将、洗澡、上网我都不感兴趣。”四石张着大嘴巴起劲的说道。

天色渐渐暗下来，我看着坐在对面大口大口吃饭的四石，不禁想起了这些年我们是如何保持联系一路到此的。

“临时工而已，真正有前途的是绵羊，他算是走上了仕途了。”我实话实说，“创业也没什么好项目，关键是没钱，这个是最主要的。现在投资都是一百万起步的，我们没有。”

“有钱是有钱人的做法，我们要是有一百万还需要动脑筋吗？我们没钱就要想办法做没钱的生意。”四石看着我，接着说，“我最近想到一个办法，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愿闻其详。”我开始吃我的蛋炒饭，让四石继续说下去。

“就是开一个招聘公司，让那些找工作的人来我们这里报名，到时候收取报名费或者体检费啥的，一人50块，积少成多，一本万利。”

“这不就是骗子么？”我很好奇为什么四石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我们又没有公司，没有场地。”

“话不能这样说，怎么能说骗呢？报名费50块又不多，而且我也会想办法在铁路上看看有没有工作岗位，如果没有那也不能怪我啊。你想想谁会为了50块报警呢？至于公司，那就开一个皮包公司，场地更简单，找一个快捷酒店开个房，像我之前考导游证就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面试的。”

四石诡辩的本事向来很厉害，看来这些年在外面闯荡还是学到了点东西。

“我怎么听都不靠谱，现在人又不是傻子，谁会给你50块在你这里报名。”我对他的想法持否定态度。

“总有人愿意花50块买个希望，而且现在大学生找工作这么难，都是广撒网。像我之前介绍你去那个蕾蕾公司，待遇非常好，专门做铁路上面的工程，你又不去。”四石又说起了那年的往事。

我在我的记忆中搜索了许久才想起在13年我还待业在家的时候，我陪着四石去C城看房，中午在肯德基吃午饭的时候四石跟我说过，不过他当时的意思是先让我拿出几万块给他通通关系，想到这里我就明白为什么当时我会拒绝了。

后来，四石又说了很多这种打着招聘的幌子骗求职者报名费的各种细节，我尽力去一一否定，想让他打消这样的念头，之前创业的想法都是提出来，多少是有点靠谱的事情，怎么这次四石提出来的项目就这么不靠谱呢？

吃完以后我们又聊了很久，四石说自己要坐上最后一班火车，便匆匆消失在火车站的员工通道里面。

我伴着夜色，往家里走去，在手机上看到一则新闻“一个求职者被中介骗了300块报名费，一怒之下杀了中介的人”，我看完后分享给了四石。

在家门口，一列火车又驶出了站台，四石应该坐在这列火车上吧，看着火车消失在黑暗之中，一种失落感在我身上蔓延。

像我这样没资金、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的人，做点事实在太难太难。

胖子经常会说：“我们只有拼一次，拼赢了就会荣华富贵，输了就是人头落地。”

但是，现实往往更加残酷，就是我们连拼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每天跟着社会这个大滚轮不断往前，如果不紧紧抓住，就会被甩离。

每每到此，我总是会想起和绵羊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夏天，看着那个知名和陌生的城市，那天，西湖边，风吹柳，某年之前，不知是否，曾是朋友。

那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我们可曾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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