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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没开灯,许徜徉背靠着落地窗,逆着月光,坐在地上。
他身上光影交错,屈着一条腿,一只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捏扁了的啤酒罐。他垂着眼睫,湿哒哒的头发还向下滴着水,看起来有些颓废。
身边还摆着打开的笔记本,手机在旁边偶尔振动几下。
密码锁响了起来,付津推门而入,一眼看到窗前的人还愣了愣。
他进门后便打开了灯,整个房间亮了起来。一瞬间适应不了强光的许徜徉闭上了眼,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里还有红血丝。
“还学会借酒消愁了,挺潮啊你。”
付津踢开了几个空易拉罐,在他身边坐下。自顾自开了一罐新的,还跟他手里的空罐碰了个杯。
一样的姿势,付津看起来随意散漫,许徜徉看起来忧郁烦闷。
“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管谈姝姝、不要管谈姝姝,现在好了吧,果然把自己搭进去了。”
“嘭!”
许徜徉吧手里的空罐朝他扔了过去,被他躲开。
付津并不放在心上,继续叭叭,“叫你从了她,你非说她只是妹妹。既然只是妹妹,你现在又在干嘛?”
“我怎么了?”许徜徉嫌他烦,早知道就不该告诉他家里密码了。
付津悠闲得很,“说说呗,既然心动了,为什么还拒绝人家啊。”
许徜徉不想理他,背过身去。
“是不是兄弟,这点真话都不说。”付津伸手将他的身体掰了过来,“哥谈恋爱可啥都没瞒过你。”
许徜徉甩开他,欲言又止。
付津耐心等着,给足了他时间酝酿。
“她喜欢的不是我。”
付津一愣,这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你说什么鬼话呢,脑子被门夹了啊。”
“她喜欢的是那个给她希望,带她走出阴霾的许徜徉,是她在困境里看到的永远强大、温柔、阳光的许徜徉。”
“那不是你吗?”
“是我,但不是全部的我,也可以说是我为了带她走出困局而伪装出来的我自己。可我不会永远如此,她也已经不在困局里。”
他说着又开了一罐酒,径直往嘴里送。
付津皱着眉,想制止他,但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由他去了。
“我卑劣地享受着她的主动靠近,下流地期待着她一次又一次的越界,无耻地标榜自己的高尚。她知我纯良不知我伪善,知我热情不知我伪装,知我高洁不知我庸俗。她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不是完整的我。”
付津沉默,脑海里只有那句常跟他说的话——你单身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叹了口气,许徜徉一直他们几个人之中看起来最好相处的,看起来乐观宽容,实际上他的内心才最难被人走进的,要求甚高,惯于苛对自己。
“糊涂一点不好吗?”
许徜徉一饮而尽,将易拉罐往垃圾桶里投。但没扔中,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没回答。
付津揽过他的肩,“我提醒你啊,谈姝姝绝对是这些年我见过最适合你的人。她完美符合你对感情极其苛刻的要求,毕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做到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笃定道:“你喜欢她。”
许徜徉微微怔住,目露茫然。
……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被褥上,谈姝姝抱着自己的双膝,盯着水晶球里的永生玫瑰出神。
离上次见许徜徉已经是两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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