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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6年5月19日,车明了如往常到下了晚自习的时间回到家。
祁云见她回来,像平时一样往厨房端夜宵给她。“车仔面今天怎么没和你一起?你过来……”
话没说完,见车明了径直往楼上走,祁云停了说话的动作。“老二?”
车明了停下步子,侧头扯起唇让自己努力牵起一个笑。喉咙依旧干涩,甚至说话时都带上几分卡顿,看上去有气无力。“妈,我今天不想吃,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祁云在抹布上擦了下手,朝她走过去。“身体不舒服?”
车明了囫囵说了句没有,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酸涩。
她彻底坚持不下去,快走几步往房间走。
“哐”的一声,房间门被关上。
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车明了丢了书包整个人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她攥紧被子,先前忍了一路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爆发,任由眼泪决堤,整个人哭得心口一抽一抽地放疼。
房门被人敲响。
车明了连忙抬手在袖子上胡乱擦了擦脸,努力压低自己哽咽的声音。她掀开被子,让自己躲进去,背对房门,佯装正常。“妈,我想、先、睡会觉。”
房门被人打开。
祁云坐到车明了床边,抬手搭在隆起的那团被子上,喊了句她的名字。
车明了察觉到什么,心底愈发委屈,眼底热意越高,鼻翼发酸。
她害怕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角溢出眼泪。
祁云仿佛陷入了回忆:“老二,妈妈好像很久没有陪你一起睡觉了。”
车明了耸了声鼻尖,眼泪在黑暗里越掉越多,哭腔在指缝里也轻微泄露几分。祁云带着点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晚上我们娘俩睡好不好?”
车明了彻底破防。
她掀开被子抱住祁云的肩,整个人像是彻底释放开。“妈——”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劲喊“妈”。祁云轻拍着她的背,车明了像是要把所有的难过都一下子哭出来,嗓音经过长时间的哽咽而显得嘶哑拉扯。
哭声撕心裂肺,似是要将所有隐忍的情绪全部一下子宣泄出来。
祁云没说话,只一下一下地轻抚着车明了的背。
等车明了情绪微微好转,她才缓声开口:“你不想告诉妈妈,妈妈也不问你。但你要知道,我和你爸爸,还有老大和车仔面,永远都在你身边。”
听到这一句,车明了眼泪再次眨落。
她用力抱紧祁云。
哭了许久。
她才抽噎出声,嗓音不由得染上哭腔。“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她咬紧唇努力说完这句话,像是为了让自己看清这个事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重复了一遍。“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
她努力过,也主动过,可他还是不喜欢她。
眼泪像是有魔法似的,丝毫不受控地从眼眶里往下掉。
祁云微微往后退,车明了抱紧她,不想和她面对面。
祁云也就这样抱着她,轻声道:“我和你爸一直没告诉你们,”这一次,她扶着车明了往后退,看见车明了遍满泪痕的脸,她抬手轻擦。“我和你爸真的很为你们仨骄傲。”
车明了低头抿紧唇,眼底再次发热。
祁云轻抱着她,继续拍着她的背,轻声道:“我们在这一辈子里,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能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不管你怎么处理,妈妈都希望你能开心。”祁云稍稍勾唇。“妈妈也相信,以后也一定会有人像我们一样,为我们家老二感到骄傲。”
车明了抽涕了声,眼泪开始无声地顺着脸颊往下掉。
许是眼泪掉得太多,车明了无端有种身体发凉的错觉,这种“凉”来得莫名,却足以令人难受至极。
她闭眼,脑子里全是高铁站傅西津和她说抱歉,和那个女生并肩站在一块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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