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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第1页）

责备觉得他长歪了，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人满意。霍辰启其实是很容易心软的人，江树雪的哭泣，霍又平无奈又饱含期望的目光注视，每每让他无所适从。因为知道那并不是恶意的，他甚至生不出彻底反抗的勇气，只能告诉自己，大家都是这样的，是为了他好。

可他还是不舒服，不畅快。就像一只生在水里却天生不会游泳的动物，赖以生存的水让他窒息。他不喜欢人情关系，不喜欢人心思虑，不喜欢争来斗往，他喜欢解决逻辑分明的难题，喜欢痛快地笑，喜欢刺激的运动。

江树雪自己也犹豫不定，不知道是该由着他性子，还是该听从霍又平的严加管教，以至于教养方式反复无常，一会儿严苛一会儿温柔，令人没安全感又压抑。

霍辰启想起他站在猪圈里大哭的那个时刻，惊奇地发现，那个瞬间他是真实而畅快的。

后来他哭着哭着，那个踹他的小屁孩皱眉注视着他，一脸很嫌弃很不能理解，还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你是男子汉，怎么还哭。”

他打着哭嗝故作坚强地抽噎，“我是男子汉，不哭。”

甚至都没有骂一句罪魁祸首。

霍辰启小时候是真的好欺负，或者说，他一直都很好欺负。温初玉抱紧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肌ròu上，感受着他身上贲张强悍却克制的力量。

她轻微地颤抖，思维一片荒芜，她注视空中不知何时会垮塌的高塔，想不出它将要如何待客，尤其是一个这样好欺负的客人。

霍辰启发现，温初玉呆在极峰镇，每天的日常就是地头闲走，上山闲走，像个街溜子漫无目的地转，或者空茫地坐着盯着一件东西出神。

也不提画画，不提演剧，不唱歌。

她要是单纯累了不想干，想养养心，也挺好。可她是一个创作者，创作是表达者致命的东西，热爱永远是一个人最隐秘稳固的精神花园。

霍辰启觉得担忧，终于一天，两个人在田野散步时，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你还想画画吗？我可以让人送画材上来。”

温初玉摇摇头，沉默不语，目光落在地里带领一群母鸡的一只骁勇大公鸡身上。她好像现在只想关注这些简单的、没有灵魂的生物。

良久，感觉到霍辰启还在担忧且等待地看着她，温初玉转过来对他绽开一个笑，语气很淡地说，“我脑子空了，没有灵感了。”

随意的语气，像是坦然接受了。可霍辰启却听得心中一痛，“不会的，属于你自己的本事，有什么能夺走？”

温初玉摇摇头，“这不是第一次。我觉得我快要失去它们了。我是靠天赋的，我没有……”她有些茫然地说，“我好像没有这个本事。”

一开始，很多人说她是唱歌天才，上天赋予了她卓越的声音条件，她满怀期待地不想辜负这个条件，后来喉咙长了东西，做手术伤了声带，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了。再后来，是画画，她的手被尖刀贯穿后大力踩踏，扭曲的骨头拼都拼不回来。

赐给你的，其实想什么时候收回去，就什么时候收。

很多人说上天为她开的门太多了，可这些门打开就是为了一扇扇关上的。

温初玉不想再隐瞒霍辰启晾着他，声音艰涩地说出口自己的恐惧，“我其实很害怕……我不敢再画……”

霍辰启观察她的神情，隐约明白她在怕什么。

就像那时候不愿意上台一样，她不敢去验证自己已失去能力。

早春的倒春han袭人，风带着han气刮得人脸疼。霍辰启随意地坐在了地头，拍拍自己的腿，问她，“走累了吗？来歇会儿？”

温初玉很乖地坐到他腿上，又被他往胸膛位置推了推，他伸出一只大手给她挡着风，突然说，“不然，你教教我画画？”

温初玉惊异地看向他，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写满了惊诧。霍辰启忍不住笑，“再怎么样，你的水平也是能教人的吧？我还挺想学的，你就当教着玩。”

温初玉明白过来，垂眸冷声道，“你明明不喜欢。”

霍辰启挑眉，“兴趣都是可以培养的。就当找点事情干，你都快把村子里有多少块砖都数完了，你不无聊啊？”

温初玉抿唇，瞥了他一眼，眼神带点微微恼怒。

霍辰启腿一颠，晃了晃她，声音有些别样的、禁忌的挑逗，“老师，教吗？”

第197章不得手把手教

温初玉轻轻别了别眼，“嗯”了一声，把头靠近他的手。

他真觉得温初玉就像一只招人喜欢的小动物，冷清，倔强，迷茫，但也很乖巧。倔起来要死，脑回路奇怪，但可爱纯粹得让人忍不住想亲亲她。

这个气氛又浪漫又柔软，让他心都软化了。

突然，树林里传来野鸡嚣张的叫声，温初玉突然来了兴致，很认真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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