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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项巍。
项巍这个人缺点和优点一样明显,或者说,他的缺点就是他的优点,不过一体两面,全凭他人如何看待。
往好里看,他是个不多话的人。不多话不意味着他像电视剧里的“哑巴”冰山男主一样惜字如金,而是说他不爱刺探他人隐私,任何秘密都能停留在他这里不再流传。
可另一方面,这种性格使他像个闷葫芦。很多时候,你会觉得他对其他人没有太多关心。也许他会问你工作如何,饭吃了没有,近来身体健不健康,可再往深里去剖析窥探一个人,却是他万万不会做的事。
他守着那么一条线,抱着他的分寸,静静看其他人来来去去。
和他相比,我有时候太过多话。唯一的幸事是我不爱谈别人的秘密,只是容易把自己的底给露个干净。
但我不会因此就觉得项巍想要了解这些,他只是温柔地倾听,没有选择拒绝。
你很难觉得一个对你内心深处不关心、不好奇的人喜欢你。
所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一年多前,我下定决心再熬十个月就回家,这件事没有太多人能说。在前同事们离开之后,我又在公司认识了几个还算聊得来的小姐姐,但辞职这种事向来是尘埃落定才能开口。身边人默数一圈,真正能说也该说的,只有项巍一个。
我很舍不得项巍,但回家更重要,就像我不会为了喜欢的人修改高考志愿一样。
不过我有幻想过,等和项巍告别,知道以后几乎不会再见时,或许我可以告诉他自己那份复杂而又不敢真正付诸实践的感情,可以轻挑地跟他开玩笑,不负责任地问他愿不愿意试试看异地恋——而他一定会负责任地拒绝,不管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到时候,我抱着这份有始有终的拒绝难过两天,第三天就该开始好转了。
我把一切都规划得很完美,唯一没想到的是项巍毕业以后也要回C城。
我应该高兴的,但那份本来以为能够宣之于口的蠢蠢欲动的心不得不又被压了回去,以至于表情一时有些扭曲,至今为止想起来都尴尬得脚趾抓地。
不过真好。
项巍也去C城。
其实我知道,不管告白亦或不告白,我都会失去项巍,毕竟真正亲密的异性朋友也做不了一辈子,能当一辈子朋友的异性都有分寸,自有渐行渐远的时候。
我只不过希望那天迟些到来,才一直拖拖拉拉。但从知道项巍也要去C城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在越陷越深之前快刀斩乱麻呢?
我还没能思考出结果,就先发生了两件事。
一是大学极限拉扯过的男生到A城工作,找我吃饭叙旧。老实说,因为太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看到他发来的微信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甚至有点疑惑,他怎么还在我微信列表里?然后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因为觉得删了才显得我在意,所以哪怕在意的要死,当年也愣是没删,全凭意志力控制自己不找他。
没想到后来就真把他忘在脑后,再也没想起来。
我和项巍说了这事。
一开始是说秃噜嘴了,后来大抵也带些试探。试探结果令人失望,项巍没有什么反应。
我难免想要退缩。
第二件事紧跟着就发生了。
项巍请我参谋,说同批实习的一个女同学约他看电影,他在犹豫是否要去。
老实说,那一瞬间我连他们结婚生子都看到了。
以项巍的条件,我实在很难相信这是他第一次接到女孩邀约,但这之前从未见他苦恼亦或请教,可见是想也不想就拒绝掉了。只有这个女孩,他犹豫了,犹豫也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只能苦笑连连,狂退五六步,避免一切将自己陷于奇怪境地的默契举动。
直到项巍敲开我的家门,第一次没有分寸、没有礼貌地开门见山:“为什么躲我?
“也许是我的错觉,也许我自作多情。如果你觉得是这样,请你直接告诉我,让我知道我表现得像个疯子,我以后会远远地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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