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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辞而别（第1页）

在去边城的路上，语婵有些精神就跟囚车里的刘文庆聊几句。“刘大人，按说你已经位极人臣，为何还要如此作为？”刘文庆虽漫无表情，但眼中的恨意出卖了他的内心，“是啊，位极人臣，可为何同样都是从龙之功，为何安国公一脉却只能享受荫封，不能有自己的战功？”“你是定国公一脉？”刘文庆眼里浮现出骄傲的光泽，“不错，我刘氏乃安国公后人，也曾随世祖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可最后却只能弃戎从文，世代只能享受祖上荫德，被一代一代的降低官职。若不是我拼命争取，又怎会有今日大学士的地位。”“你在怨恨。”“是！我怨恨！我怨恨我的祖上为何没有选择和定国公一样的道路，为何要白白舍弃一生荣耀，为何宇文恒如此倚重武将！”语婵长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辩证去看的。你认为你的祖上舍弃战功，最后让你没有像定国公府那样，世代有能有战功傍身。可换个角度想，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那些伤痛，所以不想让自己的后代也走自己的老路，想让子孙后代生活的安稳些呢。”刘文庆听后直直的看着她，语婵也回视他，“刘文庆，你当真觉得自己犯下的错能永远不被人知晓吗？”“虬国国君答应过我，若大事成功，他将许我无上荣光，替他统领一隅也可以。”语婵不屑的笑道，“国将不国，你觉得你还有生存的几率吗？还有利用的价值吗？”景修远将她扶起身，“姑娘当心。”语婵站定后说道，“或许安国公一早就知晓自己的后代，远没有定国公的后代眼界开阔，也不会明白，到底是先有国还是先有家。”说完两人回了营帐，刚坐下不久，就见有士兵进来禀报，“报，帐外有一女子想要见姑娘，自称是姑娘的妹妹。”“语婷？她怎么来了？让她进来。”“是。”

语婷见到语婵的时候差点儿没认出来，语婵经历的事情，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略有耳闻。心疼的走到语婵身边坐下说道，“瘦了，憔悴了，苦了你了。”语婵淡然的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就是这段时间累的。”语婷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听说长姐受了伤，我这次赶过来就是照顾长姐的。”语婵猜到应该是宇文轩告诉她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对语婷笑了笑，“景公子，还得麻烦您将换药的东西交给我，我来给长姐看看伤。”“哦，好，二小姐稍等。”过了一会儿，景修远将物品都交给了语婷，“二小姐，给您。”“有劳景公子了。”景修远见状就出去了，“姑娘，先让二小姐给您看看伤，我先出去了，就在门口，有事儿您就叫我。”“好。”语婷见他出去后将门关上，“长姐，我们去里面吧。”“恩。”语婷帮她轻轻的褪去衣衫，后背三道已然结痂的鞭痕，看上去触目惊心。语婷心疼的轻轻触碰那些伤口，语婵觉得后背有些痒痒，“对不起长姐，可是碰疼你了？”语婵有些尴尬的说道，“呃，不是不是，现在已经不疼了，就是你刚才碰的有点儿痒痒。”语婷噗嗤一声笑了，“那长姐稍等，我将止痒药膏融在润肤膏里，涂在伤口边缘，这样能软化结痂，也能防止结痂撬开的话，衣料摩擦嫩肉会痒。”“好。”语婷给语婵上好药膏后，语婷又帮忙给她换了套新衣。

“语婷，现下你也见到我了，我这里真的没什么事，你家中有老人孩子，还有店面需要打理，快回去吧。”“长姐，我之所以能出来，家里的事情自然已经安排妥当。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边城吧，路上有人照顾你，我们大家都放心。”语婵不清楚她说的我们里包不包括宇文轩，不过想想有或没有都一样。“也好，你跟我到边城，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恩，好。”

自从和语婵聊过之后，刘文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仿佛老了好多，眼中也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语婵可不会见到他此刻的颓然，就忘记了他犯下的种种罪行。来到边城后，语婵带着语婷去见了刘建扬。语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哥哥？！”刘建扬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抬头看着远处隐约的影子，“啊？啊啊···”语婷立马跑了过去，看到刘建扬被关在牢笼里，四肢都被手腕粗细的铁链帮着，为了防止他服毒自尽，下巴也被人卸了下来，只有每日喂饭的时候会给他复位。语婵示意看管的人让他恢复说话，“···语···语婷？”“大哥哥，是我，你，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刘建扬看到远处站着的刘语婵，小声的说道，“好妹妹，你去和刘语婵说说，让他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离她远远的。啊，你去替我求求情。”在来的路上，语婵已经将刘建扬做的事情说给她听了，所以她不担心刘语婷会说什么傻话。刘语婷怒其不争的说道，“大哥哥，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念之差，让多少人无辜丧命，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能让刘建业死，只要能让刘语婵痛不欲生，我就高兴！成王败寇，我败了我无话可说。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语婷见他还是如此的执迷不悟，愤恨的甩了他一记耳光，‘啪！’然后转身跑走了。刘建扬狠狠的盯着刘语婵，“你以为你把语婷叫来，我就能回心转意？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是啊，你也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语婵这次回到边城，除了押送的将士之外，没带额外的一兵一卒。到了边境，驻守的将士们得知押送过来的就是导致坤州兵败的罪魁祸首，各个路过关押他们的囚笼时，都忍不住的吐口口水。虬国国君接到语婵的书信，说是要送一份大礼。虬国国君气愤的将信仍在一边，“哼，手下败将，还有什么大礼可送！待本王率军攻占皇城，尽数珍宝还不都归本王所有，用得着他们此刻送什么大礼。”一些老臣提醒道，“王，我们的公主此刻还在渊国，此刻不宜见刀兵啊。”虬国国君想了想说道，“那送礼的是什么人？”“回王，是个女子。”虬国国君立马来了兴致，“哦？是个女子，什么样子？”“只看清一身白衣，离的太远没看清样貌。”“废物！”“小的知错。”“下去下去！”老臣们自然知晓自家王的品行，“王，边境危险重重，让一女子送礼，恐怕其中有诈啊。”虬国国君现在一心只想看看那个白衣女子，至于什么大礼已经不重要了。

语婵命人从十丈处开始，每十丈挖一条宽十丈的锥形地沟，挖出的土运回柳坤两州的边界线，用以加固城池和制造陷阱。地沟里随机设置荆棘马刺火油，上面用藤条覆盖再加泥土做掩护。边城和柳坤二州的军民一起行动，很快就将陷阱布置好了。约定好送礼的那天，边境的布阵已经排好。语婵骑着建业的马从关口走了出来，一袭白衣在一群黑甲中很明显。虬国国君一眼就看到了她，虽看不太清容貌，可看身形也能猜到是个美人胚子。虬国国君轻佻的说道，“渊国还真是有心了，如此郑重的送本王这份大礼，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回去告诉你们皇上，本王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的！哈哈哈哈哈~”语婵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国君乃一国之主，想来定会一言九鼎。”“那是自然。”“那就请国君好好珍惜这份礼物，带上来！”虬国国君一听好像给自己的大礼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当看到被押上来的是派出去的眼线时，脸色顿时大转变。“国君好像很意外在这里看到他们啊，那不妨再给国君添些彩头，助助兴。”说完就见刘文庆一家也被押了上来，语婵对刘文庆说道，“路行千万里才见到你的新主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刘文庆被士兵一脚揣在膝盖窝，直接腿一软的跪在地上。虬国国君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你究竟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君刚才说过的，要好好珍惜这份礼物。小女奉圣旨处决朝廷重犯，但他们所犯之罪要分两次执行，所以还请国君稍安勿躁的看完才算圆满。来人，行刑！”“是！”就在虬国国君还在纳闷的时候，就看到将士将刘文庆一家和虬国眼线统统褪光衣衫，并用渔网将身体裹的紧紧的。边城所有将士轮流对他们亲手施以凌迟之刑。听着他们痛苦的惨叫，还有被阳光照射下泛光的殷虹血液，虬国国君也得眼前的女子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柔弱。语婵下马走到那些眼线面前说道，“当初我舅舅和堂哥就是被他们活活拖死的，天道轮回，也该你们尝尝这风驰电掣的滋味了。来人，送他们上路。”“是！”将那些奸细绑好后，将士们可一点儿没藏着力气，卯足了劲鞭策战马，让马匹来回奔跑。虬国将士虽然见惯了刀光剑影，可如今看到这样的场景，不免还是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直到将那数十人拖的面目全非，语婵才让大家停下，“将这些虬国客人送还给虬国国君。”“是！”虬国将士看到扔在自己不远处的一摊肉泥，有的已经忍受不住开始呕吐了。语婵回身看着刘文庆和刘建扬一干人，冰冷的说道，“心有不服也好，心有愧疚也罢，尘归尘，土归土，种下恶因就要承担恶果，去吧。”行刑的士兵将他们全数按在地上，听将军的号令，“准备！行刑！”一声令下，数十个头颅就这样应声滚落到地上。“国君对我朝奉送的大礼，可还满意？！”虬国国君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好！本王很满意！”语婵不屑的说道，“别急，还有最后一份礼物要送给国君。”说完就见颜灵被士兵推了上来。“颜灵？！”颜灵看到两军对垒，自己的皇兄也来了，“皇兄，皇兄！快救我，皇兄！”“本王劝你妥善的将颜灵放了，否则本王担心你们承受不住本王的怒火！”语婵不屑的笑道，“妥善的放回去？！国君是不是太天真了？！当初两军交战，国君可是逼迫永乐随军到战场上，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倒在虬国的兵刃之下！事后不仅不安抚，还言语百般羞辱。甚至···”语婵不忍再说下去，“我渊国早已开化多年，对待朋友我们自然真诚相待，可对待禽兽之举，我们也绝不会心慈手软！”虬国国君自然知道自己当初对永乐做了什么，虬国的将士们对永乐做了什么，立马担心颜灵也会遭受那样的待遇，“你敢！你敢动颜灵，本王立马下令进攻，让你们有来无回！”“呵，国君怕是还没弄清楚局势啊。你觉得没有了这些蛀虫，大渊将士还会让你们肆意践踏家园，杀辱亲人吗？！”“不会！不会！不会！”听到震天动地的呐喊声，虬国国君心里也没了底，毕竟自己的妹妹还在语婵手里。“你到底想如何？”语婵走到颜灵身后，和她一起看着虬国的方向附耳说道，“我说过，你动了不该动的，是要付出代价的。”语婵动作利索的手起刀落，挑断了颜灵的双手手筋。“啊啊啊啊！”听到颜灵痛苦的喊叫声，虬国国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进··进攻··进攻···进攻！”一旁的老臣阻拦道，“王，不可啊，所谓哀兵必胜，如今渊国士兵气势高涨，咱们的将士被刚才的那一幕已经震慑住了。现在贸然出兵，恐怕不会有好的结局。”“那如何，难道就让本王眼睁睁看着颜灵受伤吗？！”“虬国国君还真是爱妹心切啊，那你可曾想过，当时被你羞辱的永乐，也有母亲的牵挂，也有兄长的疼爱！现在只是挑断手筋就让国君如此心疼，那易地而处，如果当时皇上知道了亲妹的遭遇，会是何等的心痛！你们的家中都是有姐妹的，如果知道自己的姐妹遭受同等的对待，你们心里又会作何感想！”虬国将士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有些已经惭愧的低下了头。“这最后一份大礼，是我个人送给虬国国君的，还望笑纳。”说完语婵就将颜灵推了出去，“走吧，你可以回家了。”颜灵不敢相信的回头看向她，语婵冷笑道，“还不走？是想留下来跟我做伴儿？”颜灵立马转身往虬国的方向跑去，语婵接过旁边将士递过来的弓箭，抬手瞄准了颜灵的后心，其他弓箭手也跟随着举起了弓箭。虬国国君见状立马慌了，“不要，不要！本王撤兵，本王撤兵！本王不会再进犯你们渊国，不要伤了”话没说完，语婵的箭已离弦，随之而去的是数十支相同的箭。颜灵就这样眼看着到达两军交界处，再往前跑一点就可以回家了，可惜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眼中调转了方向。“颜灵！！”伴随着颜灵倒地的是虬国国君悲痛的呼喊。语婵为了不让眼中的泪水滑落，抬头望向天空轻声的说道，“建业，姐姐替你报仇了。”语婵知道颜灵手上没有沾染渊国将士的血，怪只怪她的身份，只有让虬国国君也尝到痛失手足的滋味，语婵才会觉得心里好受一些。见国君已经悲痛到说不清话，一旁的老臣下达命令，“速将颜灵公主带回，鸣金收兵！”看着打道回府的虬国军队，边境将士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这份喜悦来的太沉重了。

回到营帐后，语婵将彩晴叫到跟前，“彩晴，你去准备一副汤药。”“汤药？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语婵附耳说了两句，彩晴一脸震惊后又是满眼心疼，“姑娘当真要这么做吗？”“···去吧。”语婵将语婷送走了，看着屋子里的人说道，“薛姨和吴先生还请继续留在边城。此间事已了，我也该离开了。”“姑娘是要回皇城了吗？”语婵只是淡然一笑说道，“谁知道呢。”将三人送走后，语婵对剩下的人说道，“事情处理好，明日一早就动身。”景修远问道，“姑娘打算去往何处？”“凉城。”说完便喝下了准备好的汤药。

语婵是被马车的颠簸摇醒的，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彩晴在抹眼泪。“咱们走到哪儿了？”“啊，姑娘醒了。”“恩，走到哪儿了？”“还在坤州地界，晚上就能到达靖州。”“恩。”语婵见她又哭起来有些纳闷，“怎么又哭了？”“姑娘···姑娘你的，你的头发···”语婵将脑后的头发顺下一缕在手中，曾经的满头青丝如今已都是白发。语婵倒觉得无所谓的笑道，“这样也挺好的，省的到年纪大了，还要为生出华发而烦恼。”看到彩晴哭的没有停下的意思，语婵无奈的笑道，“好啦~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九香咿咿呀呀的倒是对语婵的白头发很敢兴趣，语婵也好心情的将她从柳妈怀里抱过来，两个人对着咿咿呀呀的交流着。一行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边走一边游玩。宇文轩接到边城的消息，看着纸上的字迹，宇文轩惆怅的叹了口气，转身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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