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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商道（第1页）

刘语婵回到小院看到常青的脸上，都已经过去四五天还留下少许的印记，可见当日刘文贺用了多大的力道。“常宁，去拿我的帖子去定国公府，就说我明天要过府看望老太君。”“是，大小姐。”“彩晴，香薇，你俩跟我进来，我有话要说。”“是，大小姐。”三人上了二楼，在桌边坐定后，刘语婵说道，“刚才我和那边已经彻底把话说开了，虽然可能会有威慑的作用，但并不会长久。能让她们彻底忌惮，就要有我们自己的力量和底牌。所以，我打算实施我一直存在心里的计划。”“大小姐有什么计划，我们能做到的绝对不推辞。”刘语婵给两人倒了杯茶接着说道，“你们连个放轻松，又不是什么出生入死的计划，不用这么视死如归的，放轻松。”彩晴被逗笑了，“大小姐，您有什么计划，不妨简单的说与我们听。”“自古士农工商，虽然商排在最后，但也是最实际的。上面三类表面看上去风光，可实际上哪一行离得了商？所以，我决定从商。”“从商？”“从商？”彩晴和香薇都觉得诧异，“大小姐，夫人那边牵扯到定国公府，这边又是尚书府，您这两府的千金身份，若是让人知道了，恐怕会惹来非议啊。”刘语婵苦笑道，“有这么一位平行贵重的父亲，我的非议还少得了吗？若我想活在别人的嘴巴里，早就被她们的口水给淹死了。”彩晴思索了一下说道，“大小姐虽然已经和那边说开了，但日后还是得谨慎小心，毕竟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刘语婵赞赏的点点头，“彩晴说的对，放人之心不可无。之前我让彩晴跟着我外出，香薇留在府里，一是因为香薇知道府里人的底细，能防着大家不出事儿，再有，我刚露面有定国公府的人陪着也算是镇场。现如今和那边都把话说开了，也就算独撑门面过日子，我想让你们两个换换位置。往后我白日里多数不在家，院里得有个能说话的人，常青和常宁算是练出来了，性子也算稳妥，我让常青带着常生跟我出门，家里留下常宁带着常柱在院里忙活。也算是我带着香薇让她也见见世面。”彩晴和香薇自然都觉得稳妥，“是，都听大小姐的。”自从另起炉灶，刘语婵一直都和大家一样的伙食，今天更是在一楼和大家一起吃饭。刘语婵和香薇，彩晴还有铭芯铭净五个人坐在一桌，柳妈赵叔带着四个小厮坐在另外一桌。比平时多了两个肉菜和一条鱼，算是正式开工的剪彩。“赵叔，明天开始，大家每日都要确保两道素菜一道肉菜，外加一道汤。每七天一条鱼或者一只鸡，这个你和柳妈商量着选一个就行。账房先生的茶水供应一律改成疏风散热，清肝明目的菊花茶，长时间看书，月底还要核对账目，得把眼睛保护好了。赵叔和常青他们的茶换成龙井，柳妈和铭芯她们每天每人一钱银耳，”众人一听这哪还是下人的待遇啊，都快赶上半个主子了，“大小姐，这可使不得，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会嚼您的舌根的。”刘语婵不在乎的说道，“长嘴了就让她们说去吧，我就是让外人知道，凡是一心跟着我的，我绝不会亏待。但同样的，背叛我糊弄我，阳奉阴违的，我也绝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再言语，“刚才说到哪儿了？”香薇小声提醒道，“银耳。”“哦对，银耳，院里的一切开销走我个人的帐，明早账房先生来了，我会和他说明。”

“大小姐身体如何了？”“多谢先生挂怀，已经大好了。”“那就好那就好，哦对了，这是贱内自从那次去成衣铺以后就一直准备的一个小物件，不成敬意，全当给大小姐独立门户填个彩头吧。”刘语婵微笑着接过他手里见方的东西，可打开一看顿时惊喜万分，“这，这是缂丝的手艺吧？！”先生略显骄傲的笑道，“大小姐果然见多识广，不错，正是缂丝，贱内是江南人士，从小耳濡目染的手艺，因为时间只够暂时做个帕子。大小姐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怎会嫌弃！”彩晴一众人还没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样子，都纷纷围上来看着帕子，赵叔没看出来这帕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大小姐，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花花样儿啊。”刘语婵耐心的解释道，“如今市面多以刺绣为主，而刺绣中又以苏绣和蜀绣居多，但缂丝却不常见，因为它耗时长，而且一副作品往往要多人通力合作才能完成，所以销路就比刺绣要窄很多。不过能有一件缂丝的物件，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更有雀踏花枝出素纨，曾闻人说刻丝难。要知应是宣和物，莫作寻常黹绣看的诗句形容缂丝。”先生一脸骄傲又赞赏的表情看着刘语婵，“大小姐的眼界见识和文采，在闺阁女子中算是头筹了。”“先生谬赞了。对了，我有事还要劳烦先生。”交代完正经事后，刘语婵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道，“语婵还有个不情之请。”“大小姐但说无妨。”“呃···我想着既然夫人有如此手艺，也不要埋没了去，材料我来出，丝线夫人亲自挑选，烦请给定国公府的老太君单独做一件缂丝艺品，我想作为老太君的生辰贺礼。”先生一听这是要给自己和定国公府拉线，连忙跪倒在地的磕头感谢。自己就是个普通的尚书府账房先生，如何能和国公府扯上关系，还不都是眼前人的有心为之。“先生快请起，论年纪我是晚辈，可受不得您这一跪。”先生站起身后恭敬的问道，“不知老太君的生辰在何时？”刘语婵笑着说道，“老太君是冬日里的生辰，按理时日还早，不过缂丝多半耗时耗人力，所以想请夫人早日备下。”“是，今日回家我就和贱内说明。”“那就多谢先生了，事成老太君满意，您就等着领赏吧。”一旁的库房先生见状连忙笑道，“真要是领赏，那可是老太君和大小姐的两份赏，郑先生您可得请客啊！”账房先生笑着说道，“真要是能凭贱内的手艺讨到赏，我定请客宴请大家！不过院内这么多人，寒舍怕是装不下，但咱们可以去最好的酒馆好好的吃喝一晚！”香薇也跟着过来凑热闹道，“这聚在一起吃喝固然好，不过细想还是郑先生请客，大小姐买单！”众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常青和常柱套好马车，刘语婵带着香薇便往定国公府那边去了。说明自己的想法后，老太君沉默了一会儿，“老身不是舍不得你露面，是不放心。就如你所说，士农工商，商的地位虽然最低，但却是千丝万缕的离不得。你能有这个认识，老身很欣慰。可你那不争气的爹，还有个不省心的姨娘，再加上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子女，老身担心他们会给你使绊子，即使没有绊子，也会成为你的累赘。”“所以祖母，我要建立只属于我的底牌，全身心站在我这边的才可以。”“那你放心，咱们定国公府”“不，祖母，我从商这件事不能和定国公府扯上实质性的关系，之前留下的细软已经足够作为我的启动资金了，您在一旁静观其变就可以了。”老太君欣慰的笑看着她说道，“你比你的母亲活的透彻。即使是这样，老身也不能装瞎子聋子，没有实质性的帮助，起码能给我孙女造造势，这样总可以吧？！”刘语婵笑道，“那到时候就要劳烦祖母了。”

从定国公府出来，刘语婵让常柱将马车送回小院，自己则带着香薇和常青一路走回去。自从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真真切切的感受这周围的烟火气。主仆三人一路逛着，遇到好吃的小吃就买点儿，遇到好玩儿的就驻足看个热闹。不了解真正的人间，又怎么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往哪儿走。回到小院已经是小半日的时间了，到了小院三人直接在凉亭歇脚。彩晴看到三人回来，及时通知了在办公的两位先生，看看时辰也该做核对工作了。两人核对好所有账目后，将账本交到刘语婵过目，然后便要告辞。“郑先生，别忘了我的事情。”账房郑先生笑着说道，“大小姐请放心，明日我来的时候，就将贱内一起带来，大小姐还有什么需求，可直接同贱内说明。”“好，先生慢走。”

“贱妾郑于氏见过大小姐。”“夫人无需多礼，是我有求于夫人。夫人的礼物我收到了，夫人有心了。”“粗鄙之物，大小姐喜欢就是它的福气。”“一寸缂丝一寸金，如此值钱的物件，在夫人眼中倒成了粗鄙之物，那夫人的粗鄙之物可真值钱。”“叫大小姐笑话了。”“夫人不必见外寒暄，大家都是一家人，想必郑先生昨日回家已经和你说了，夫人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咱们今日到街上一应都置办齐全。”郑于氏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大小姐想绘制什么图案呢？”刘语婵想了好久，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送礼自然要往心里送。”“大小姐，您说什么？”刘语婵回过神来问彩晴，“国公府那边还有几位曾侍奉过老太爷的老人？”彩晴想了想说道，“府里的总管是老太爷身边的人，之前过来核对账务的邓先生也曾经是老太爷的麾下。”刘语婵开心的笑道，“走，咱们去找邓先生！”说着拉上郑于氏就往外走。“邓先生，别来无恙啊。”“呵呵呵，是大小姐啊，托您的福，老朽一切都好。”“邓老先生，这次我来是想请教您一件事。”“大小姐客气，您尽管问就是了。”“当年老太君跟随老太爷出征多年，以您的猜测，最能让老太君记忆深刻的是哪里？”邓先生思索了好久，目光也不自觉的眺向远方，“大概是嘉隆关吧。”“有什么缘由吗？”邓老先生笑着说道，“恐怕大小姐还不知道，当年老太爷和老太君不是因长辈三书六聘的相亲，而是不打不相识的相识。相识的地点就在嘉隆关，老朽还记得当年老太君一身红衣，三千发丝紧束在脑后，骑在一匹浑身黝黑的骏马上，手中握着一杆银枪，和老太爷走了百余回合，愣是没败下阵来。最后不知怎么的，老太爷手抖了一下，被老太君占了先机，最后老太爷以半招之差败给了老太君。”刘语婵很向往那样的快意人生，笑着说道，“想来祖父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会有佳偶相伴。”邓先生也赞同的点点头，“对了，邓老先生，您能描绘出嘉隆关的景象吗？”“哎呦，哈哈哈，这可就难为我了，我本是军中莽汉，这识文断字还是后面学的，不至于是个睁眼瞎，至于其他的，就只有旁观的份儿了。”刘语婵不免有些遗憾，“那您知道哪里能找到嘉隆关的画作，或者谁能描绘出嘉隆关的景象？”邓老先生想了想说道，“当年先帝很是看中当今皇叔，因是最小的弟弟，所以格外偏爱有加，凡是世间珍品奇物，只要这位皇弟喜欢，都会第一世间送给他。当年老太爷凯旋后，将舆图进贡给了先帝，那份是最准确最详尽的了。恐怕现在这份舆图要么在宫中，要么在皇叔手里。”刘语婵有些犯难，“可我和皇叔没什么交情啊，更说不上话。要是让老太君出面倒是能要出来，可这就露馅儿了啊。”一边说着一边沮丧的往外走。

常柱见自家大小姐无精打采的出来，刚要上前询问被常青拦了下来，“大小姐怕是在想事情，咱们安静跟着便好。”郑于氏和香薇跟在刘语婵身后，后面跟着常青和常柱。冷不丁一个转身，幸好香薇和郑于氏反应快的停住脚步才没有撞到。“有什么方法能和皇叔搭上线？”香薇不确定的问道，“谁？”“皇叔。”香薇一下子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自己真的是无礼的想要钻进地缝。“大小姐，您还记得您是怎么回的小院吗？”“记得啊，怎么了？”香薇真的是佩服自家的小姐，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不开窍的时候脑子是一点儿缝隙都没有。“小姐，您还没谢谢呢。”被香薇这么一提醒，刘语婵突然想到了法子，瞬间又开心了起来。一行人回到小院后，刘语婵连忙叫常宁带上自家的帖子，“去趟皇叔府上，就说我邀请他来赏院。”常宁不确定的问道，“这个理由皇叔能来吗？”刘语婵淡笑道，“且去吧，他会来的。”

宇文轩坐在首座上看着手里的帖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家小姐就这么让你过来了？”“启禀皇叔，我家大小姐说只要和您说赏院，您就会来的。”宇文轩忍住笑意说道，“你家小姐哪儿来的自信，就这么确信本王会为了这么个简单滑稽的理由，就移驾到你们那个小院子？”常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分的跪在下面，宇文轩也不是喜欢为难下人的主儿，抬眼看着常宁说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她要是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勉为其难的过去看看。”“是，小人告退。”宇文轩看着常宁离开的背影，不自觉的笑了笑，看着手里的帖子说道，“景枫，备车。”“是，王爷。”

“这是什么意思？”“常宁不知，大小姐，你们大人物之间的哑谜，别让我们猜了。”“不就一个条件嘛，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违背道德，答应又怎么了！”“爽快！不愧是定国公府的孙女！”众人朝院门看去，都没想到宇文轩会直接跟过来。所有人都连忙凑到刘语婵身边，跪拜在地上，“臣女拜见皇叔。”“草民拜见皇叔。”“都起来吧。”宇文轩信步走到院子里，看看周围的蔷薇花，又逗弄池里的锦鲤，瞧了瞧门口的蔬菜，又去回廊看上面的描画。刘语婵不知道他到底要落座在哪里，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最后到底还是落座在二楼的桌边。“你这儿的布局倒是视野干净。”刘语婵抬头随他的目光看去，正好是那边府里的侧门，也能将正院一收眼底。“知己知彼，才能早有防备。”“很好，懂得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不用担心吃亏了。”“多谢皇叔关心。还不知皇叔的条件是什么。”宇文轩好似想到了什么，含着笑意说道，“本王过段时间府内要翻新，想让刘大小姐费心帮本王勾画室内布局。”“皇叔抬举臣女了，想来皇叔的府邸，应是工部亲力亲为。”“这次本王只认你。”刘语婵不解的抬头看向他，宇文轩却不再给她半个眼神。“臣女遵命。”宇文轩得到了答复，立马起身走人。到了院门口，将早已备好的嘉隆关画作递给刘语婵，然后便坐车离开了。刘语婵打开画纸，上面描述的和邓老先生口述的基本一致，她立马带着郑于氏去最好的丝线店去挑选缂丝所要用到的丝线。回来的路上，郑于氏还不忘感叹道，“没想到这么一副缂丝的丝线居然花了三十两银子。”刘语婵笑道，“可经过夫人这一双巧手，做出来的成品市价又何止三十两。”“大小姐抬举了。”

这段时间刘语婵一直都在市面转悠，基本把皇城的东西大街，南北大道都走遍了。基本的商铺钱庄还算齐全，小商小贩也是五花八门。不过，自古以来逛街是女性的天职，女性的共同点就是爱美。可现在无非就是在着装或者首饰上花费心思，可这些往往都是大份的花销，一般人家根本支撑不了过快的更换衣衣服首饰，那就要在其他方面花费心思了。刘语婵将图纸交给工匠，“所有的桌椅都要按照图纸打造，整个内部的布置也要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完工，少了一处我一文钱都不会给。如果交工的时候，我满意的话，别说全款付账，还会有第二份活计，第三份活计等着你。”工匠们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放心吧大小姐，这种手艺活儿谁不想要个细水长流的钱脉啊，我们心里有数了，您就瞧好吧。”“恩，知道就好，我还有是要忙，平日里我会派人过来，用料有什么短缺的，可以直接和他说。”“是，小的们知道了。”刘语婵回到小院后，吩咐赵叔最近去门面那儿监工，院里原本赵叔的工作交给了常柱。“常青，香薇，明天咱们去皇城周边的乡镇招人。”“招人？大小姐，咱们这院子还要什么人啊？”“不是院子招人，是店面招人，只招女孩子，样貌周正就可以，重要的是手要好看。”“是，大小姐，香薇明白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不然为什么要手好看，后来一打听是一个专门服务官家小姐的店面，才慢慢放松警惕。有胆子大的百姓，拉着自家女儿过去面试。连续十天的招人，一共才招到了六个人。刘语婵也不着急，毕竟店面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工，可以趁这段时间给女孩子们的培训，让她们心里有底了，也能回去和左邻右舍宣传。在培训的时候，语婵也叫上了彩晴和香薇，以后自己的店铺规模和种类会越来越多，得有得力的帮手才行。古代的建筑就有一点好处，不用放风太久就可以进人了。通过女孩子们回家的宣传，在整理店面的时候，已经有十五个人了。大家齐心合力的将店面的卫生弄干净，趁着这两天的空档，刘语婵又奔走在各个装饰店铺商谈事情。刘语婵押在柜面五十两银子，“这是给你们店的押金，我的要求就是你们要把最时兴的装饰送到我的店铺去装饰，而我给你的承诺就是我会让各级官家小姐的装饰订单都送到掌柜的手上。等到您挣够了这五十两银子，您要把这押金退给我，咱们的合作继续，如何？”掌柜的笑着说道，“大小姐，您这属于空手套白狼啊，一个大子儿没出，倒收了一手好货源。”刘语婵无所谓的笑道，“您要是觉得您亏本了，我可以找别家合作，这偌大的皇城，装饰店铺可不止您一家。”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被掌柜的叫下了。“大小姐请留步！就依大小姐的意思合作，反正我要是没有外来单子，您这五十两也算是我的补偿了。”刘语婵微笑着转身说道，“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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