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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是的，汤姆已经意识到这位名字也不能说的大佬，正在试图诱惑他。“多么像时光倒流，昨日重现！”苍白的雾气翻涌着，散发着一阵阵寒意。什么叫昨日重现？汤姆闭紧了嘴。“你留意到他审视的目光了吗？”那怪物问道，“你注意到他心底的怀疑了吗？不论多么循规蹈矩，怀疑和审视总是如影随形，傲慢与偏见有如跗骨之疽……”“但是邓布利多那样出身的巫师永远也无法理解……”它凑到汤姆耳边低语，带着重重叠叠的回响，“他无法理解我，也无法理解你……”“多么可笑啊……居高临下的庇护者……就像玛丽王后天真地问农民，吃不起面包，为什么不去吃蛋糕呢？”它怨恨地笑了起来，笑声仿佛两张破裂的皮革互相摩擦。“是啊，我们这些出身麻瓜的巫师，为什么不能安分守己呢？”它自嘲道。……大佬真舍得下本。汤姆面无表情地想。他要是活着跑出去大喊一声：黑魔王出身麻瓜界！魔法界的人一定以为他疯了。“去过翻倒巷吗？没有？好孩子……那一定看见过那些扒着巷口鬼鬼祟祟向外张望的、地沟老鼠一样的所谓的黑巫师们吧？”它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猜猜看，猜猜看吧，我的孩子。猜一猜，那些狼狈如同过街老鼠、被人唾弃的黑巫师们，都是什么出身呢？”诶？“是的，是的……”那双红眼睛仿佛能读心一般，“真正巫师出身的那些家伙，毕业了自有去处……或者继承家业，或者家里有足够的金加隆赞助去冒险、去做研究……魔法部也是纯血巫师的天下，他们历代织就的人脉网压得每一个麻瓜界出身的巫师喘不过气来。”“玻璃天花板。我记得麻瓜们是这样形容的。非常、非常的恰当。”怪物轻轻地说。“漂亮的女巫们有时候还有一条别的道路依附于他们的丈夫，成为巫师家族的一份子，摆脱麻种出身的可悲命运。但是其他人？哈……”“你出身麻瓜，你告诉我，汤姆……”怪物问他，“霍格沃兹每年允许兑换的魔法钱币有多少？当你买完每学年必备的那些东西，还能剩下多少？等你七年毕业之后，你手上有什么资本？当你意气风发满怀希望地走出学校，你就发现你一无所有……”“一无所有……”怪物沉郁地说，“现实会教育你，教会你向那些不如你的庸人们卑躬屈膝、俯首帖耳。咬碎你的牙齿，摧折你的脊梁，鞠躬吧！向这该死的命运致敬！”那怪物怒喝着，白雾激烈地翻涌着。“……”汤姆说不出话来。“所以那些黑巫师……”汤姆发现自己的嗓音也干涩得可怕。“所以那些黑巫师……”雾气渐渐平息下来，“是的，是的，当你无法再回头做一个麻瓜，当你在魔法界除了一身法力一无所有，当你不肯向着魔法界的主流低头认命，当你只要有一次为了活下去铤而走险……”“偷盗面包的冉阿让，沦落花街的芳汀……是的，没错，社会的不安定份子。”怪物嘿然一笑，“在魔法界，就管这种人叫做‘黑巫师’了。”“可笑的是，真正威力强大又安全的黑魔法往往只在古老纯粹的巫师家族里流传，所以就连做黑巫师，也只好做最末流的、乞丐般的黑巫师……”怪物轻蔑地说：“那也配叫黑巫师？”“只是一些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只是你我的倒影，是高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它低语着，“是镜中之影，是未来支线上的碎片。”“你真的想过你的未来吗？”“告诉我，是什么驱使你深夜前来？”它再一次问道，“你渴求……力量吗？”这一次汤姆答不上来了。大佬是真的厉害啊……汤姆想。就算明知它不怀好意，就算明知它是个邪恶反派，居然也觉得它讲得很有道理。他们这聊天有十分钟吗？他已经开始动摇了！“我不知道。”汤姆最终还是选择诚实地回答它。像这样的大佬，什么人没见过呢，说谎只会让它看低他，而没有价值的人……他还记得奇洛教授失去价值后是什么下场。“敞开你的心灵……”怪物呼唤着，“让我来帮助你……”“但是我并不信任您。”汤姆坦率地说，“上一个对您敞开心灵的是奇洛教授吧，他的下场可不太好。”“诚实是一种美德……坦诚的沟通是彼此理解的桥梁。”怪物赞许地说道，“啊，奎里纳斯，不远千里把我从遥远的阿尔巴尼亚带回了霍格沃兹……但是他的天赋是有限的，他的灵魂燃烧殆尽了，他只能走到那里……”“我很遗憾，非常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不是每一个朋友都能一直与我同行，总有些人会在中途离开我们。不过没有关系……”“我会一直记得他……伏地魔不会亏待帮助过他的人。”“可是他死了。”“他的天资只能走到那里了，孩子。他把他的生命交托给我了……他背负过我，我也将一直背负着他的期望。”“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庸人们拼却一切也抵达不了终点，他们只能选择将期望托付给更有天赋的人……天赋，也是一种负担。负重前行，永不停歇……或许有朝一日我也将在途中倒下，成为一枚火种，一个路标……”“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雾气悄悄弥漫到汤姆身边，环绕着他，“还是打算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不去听，也不去想？”“我还没想好。我的意思是说，在您的蛊惑下进行思考有点难，我无法确定我想到的是您希望我想到的，还是我自己真的认识到的。”那怪物笑了起来。“好极了。总有些时候，让我倦怠的心灵觉得巫师界还是有希望的。”“没关系……没关系的，汤姆。”怪物轻声说，“尽情思考吧，这是愚人们所畏惧的力量。我已经看到了火种……”“不过我不打算向您敞开心灵。不管您是真的欣赏我，还是只是打算利用我，让您附身都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怪物平静地问道，“我询问你，只是出于尊重，出于礼貌……而你连魔杖也没有了。”“无论如何，我也会尽力挣扎一把的。”汤姆回答说，“像您这样的枭雄，是有足够的气量理解我的吧。”“是的，是的……我们绝不在命运面前坐以待毙……”黑魔王赞许道，“来吧，孩子，让我们按照巫师决斗的礼仪，先相互鞠躬。”雾气凝聚的模糊人形冲他欠身。汤姆做了个深呼吸，也向这位麻瓜出身的前辈躬下身。“很好，昂首挺胸，像个男子汉一样。”黑魔王像前辈一样指点着他，“准备好了吗？看着我”汤姆向他摊开双手，用尽全力大喊了一声：“光！”浑身的魔力都沸腾起来了，遵照着他的意志奔涌向他的双手。但是太多了，也太急了，还有无数魔力直接从皮肤上泄露了出来，变成了光，耀眼的、炫目的、白茫茫的光喷涌而出，瞬间就充斥了眼前的一切！“啊”汤姆惨叫着，感觉全身皮肤都像烫伤一样火辣辣地疼，眼睛先是刺痛得流下眼泪来，然后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白色，最后连眼球的疼痛也感知不到了但是肆意流淌、照耀一切的魔力之光为他勾勒一个大致的感知面前的苍白雾气在过于耀眼的光芒下被迫退散了，核心的一团迅速后退，然后穿墙而去。禁书区的书被惊醒了，无数魔法书拖着凄惨的长调尖叫起来，慌慌张张地躲闪着，闹出了很大动静。透过墙壁，他还能模糊地感知到天空中有一团飞舞的火焰，正暴怒地鸣叫着，冲着那团逃逸的雾气俯冲而下。妥了。汤姆模模糊糊地想到。下一瞬他就彻底昏迷过去了。--------------------注释：玛丽王后的吃蛋糕名言：据说1774年路易十五驾崩，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兰斯加冕为法国国王和王后。当时法国全国正在闹饥荒，老百姓没有粮食。于是大臣向王后报告:“法国的百姓没有面包吃”，王后回答:“为什么不让他们吃些蛋糕呢？”。但这应该只是用来指责王后脱离人民的莫须有的罪名，目前没有明确证据证明玛丽王后说了这种话。冉阿让，在走投无路全家都要饿死的情况下，入室盗窃了一块面包，被罚入苦役数年。芳汀，单身母亲，为了救治女儿卖掉首饰卖掉长发卖掉牙齿，走投无路流落花街赚钱，惨死。二者均出自《悲惨世界》。向大家疯狂安利音乐剧《悲惨世界》！养病小记=========================汤姆醒的时候难得有些慌张。因为他眼前一片漆黑，浑身都带着难言的灼痛，和一点聊胜于无的清凉感。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了……不会吧？被强行暴露出来的黑魔王还能在福克斯的怒火冲击和显然也被惊动的邓布利多校长的手下成功逃走，还掳走了他？那他得重新估计一下双方的实力了……他难耐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听到罗恩的尖叫：“他动了！”好了，目前还可以确认安全。毕竟要是同步掳走罗恩是毫无意义的……他又挣动了一下，证明他的确醒了。匆匆忙忙由远即近的说话声是庞弗雷夫人的“别动！孩子，别动。”大概是庞弗雷夫人的手轻柔而坚定地按住了他，接触的地方引起一阵剧痛。汤姆试图叫痛，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暗哑似无，发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单词……“？”汤姆僵住了。“别担心，孩子。”庞弗雷夫人安慰道，“只是灼伤，斯内普教授的药膏很有用的，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裹得像个木乃伊，就别乱动了。”赫敏带着哭腔没好气地说，“你昏迷三天了！”汤姆说不出话来，也几乎动弹不了，只好任由人摆布。庞弗雷夫人很快拿了一个大概是漏斗的东西塞进他嘴里，一股黏稠得仿佛沼泽地里挖出的陈年老泥似的魔药灌了进来，汤姆几乎被灌得想翻白眼这也太难喝了吧！“这个可以多喝点，”这会儿响起来的是斯内普，他似乎也守在边上正欣赏着汤姆被强灌魔药的惨样，“我可是熬了很多呢。”汤姆几乎能想象出斯内普嘴角的冷笑了。“或许洛克先生会乐意告诉我，”斯内普柔声说道，“为什么你会在宵禁时间出现在明显你不该出现的地方？”他装模作样地侧耳听了会儿。“唔，既然无话可说，”斯内普冷淡地说，“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你有什么异议？”他又装腔作势地耐心等待了一会儿。“看来是没有了。劳动服务，出院后向费尔奇报到。”他心满意足地走了。汤姆瘫在床上听着斯内普轻快的脚步走远了。“斯内普教授很生气。”哈利悄声说，汤姆这才意识到哈利也在旁边。“斯内普教授这几天不休不眠地为你熬制各种魔药。”哈利告诉他说，“你是没看到他油腻腻的头发和浓重的黑眼圈，他完全没时间打理自己。”“麦格教授气疯了。”这是罗恩在说话，“她以为你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当时就是一团光，还是福克斯冲过去把你拖出来的，邓布利多校长施展了很多法术，五颜六色嗖嗖嗖的”“辛尼斯塔教授请了假，她跑去禁林拜访那些马人了，看能不能给你搞点什么特效药来。”赫敏补充道，“韦斯莱双胞胎要送马桶圈来看望你，我拒绝了太不卫生了！多少细菌！”“纳威买了风干兔脚，”罗恩说，“但我觉得那个是假的，我没说，毕竟心意是真的。”汤姆说不出话来，也动不了，只好默默听着朋友们用谴责的语气不断告诉他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伙计，”哈利最后总结道，“你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你先好好养伤。”赫敏果断地说，“等你好起来，等你解释。”她拉着另外两位赶去上课了。汤姆在医疗翼度日如年地过了一个星期，每天都被迫灌下斯内普特制口味的魔药。在他勉勉强强能发出声音，表示再喝这么多这么难喝的魔药，他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之后，斯内普教授贴心地为他送来了特制口味的营养魔药。……汤姆立刻表示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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