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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晚会（第1页）

“你对人家那么凶干嘛？”下课后，爱丽丝小声对瑞卡抗议道，蒂米·夏佐打了招呼先走了。

“凶？我有吗？哎呀，不就是忘了他是从哪转来的么。”瑞卡哭笑不得地拎起书包。

“你怎么能忘了呢？塞尔帝和海尔！听听！多么高贵大气的学校名字啊！”

“噗，我看你是花痴得脑子进水了吧。什么破学校名字，听着不伦不类的。哪有阿森特奇好。”

爱丽丝还在梦幻般的痴痴地笑着，瑞卡无奈地拽着她一直到走廊里，却没看见查理的身影。

“咦，查理去哪儿了，先回去了吗？”爱丽丝终于回过神儿来，和瑞卡一起在逆流的人群里左右张望。

他们最后在公共休息室里找到了查理，他只是跟她们说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寝室休息去了。晚饭的时候，她们还贴心地给查理带了饭菜，他看上去似乎好多了，还把爱丽丝给他带的那份法式洋葱汤喝了个精光。

万圣节前夕，瑞卡真后悔自己不该那么草率地答应獠牙吸血鬼尤金去参加忌辰晚会。

学校里的其他同学都在开开心心地参加万圣节的宴会，礼堂里已经像平常那样，用蝙蝠魔法剪纸装饰起来了。加略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人们还传言说，校长伊浮列敦预定了一支万圣骷髅舞蹈团，给大家助兴。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查理盛气凌人地提醒瑞卡，“你说过你要去参加忌辰晚会的。”

于是，七点钟的时候，瑞卡、爱丽丝和查理径直穿过一条门道，这条门道正好通往拥挤的礼堂。那里张灯结彩，烛光闪耀，桌上摆放着金盘子，非常诱人，但他们还是朝地下教室的方向走去。

他们并没有为此特意打扮，爱丽丝只是简单扎了一个小发卡，查理戴了一条别致的黑领带，而瑞卡则决定戴上那一对好久没戴的琥珀色耳坠。

除了送她耳坠的那个讨厌的人外，其实她还是很喜欢这对儿耳坠的。

通向的忌辰晚会的那条过道，也已经点着了蜡烛，但效果一点也不令人愉快：它们都是黑乎乎的、摇摇摆摆的小蜡烛，燃烧的时候闪着蓝盈盈的光，即使照在他们三个充满生机的脸上，也显得阴森森的。

他们每走一步，气温都在降低。瑞卡颤抖着，把袍子拉紧了裹住自己。这时，她听见了一种声音，仿佛是一千个猫爪子在一块巨大的黑板上刮来刮去。

“那也叫音乐？”爱丽丝低声说。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看见獠牙吸血鬼幽灵尤金站在一个门口，身上披挂着黑色天鹅绒的幕布。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无限忧伤地说，“欢迎，欢迎……你们能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他摘下插着羽毛的帽子，鞠躬请他们进去。

眼前的景象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地下教室里挤满了几百个乳白色的、半透明的身影，他们大多在拥挤不堪的舞场上游来荡去，和着三十把乐锯发出的可怕而颤抖的声音跳着华尔兹舞，演奏乐锯的乐队就坐在铺着黑布的舞台上。

头顶上的一个枝形吊灯里也点燃了一千支黑色的蜡烛，放出午夜的蓝光。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在面前形成一团团雾气，仿佛走进了冷藏室。

“我们到处看看吧？”瑞卡提出建议，想暖一暖她的脚。

“小心，不要从什么人的身体里穿过。”爱丽丝紧张地说。

他们绕着舞场边缘慢慢地走，经过一群闷闷不乐的修女、一个戴着锁链的衣衫褴褛的囚犯，当然还有骑士幽灵。丘之漠的学院幽灵，性情活泼愉快，此刻正在和一个脑门上插着一根箭的骑士聊天。

瑞卡还看到了红眼黏液幽灵，那个在上学年刚开始时坐在幻之川桌子上的吓人幽灵。这是在她意料中的。红眼黏液幽灵是幻之川的学院幽灵，他两眼发直，身上沾满黏液和血迹，其他幽灵正在给他腾出一大块地方。

“哦，糟糕，”查理突然停住脚步，“快转身，快转身，我不想跟哭泣的桃金娘说话——”

“谁？”他们匆匆由原路返回时，瑞卡问。

“她待在二楼的清洗室的一个抽水马桶里。”查理说。

“待在抽水马桶里？”

“对。那个抽水马桶一年到头出故障，因为她不停地发脾气，把水泼得到处都是。我只要能够避免，是尽量不到那里去的。你一走近，她冲你尖声哭叫，真是太可怕了——”

“看，吃的东西！”爱丽丝说。

地下教室的另一头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也铺着黑色天鹅绒。他们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紧接着就惊恐万分地停下了。

气味太难闻了。大块大块已经腐烂的肉放在漂亮的银盘子里，漆黑的、烤成焦炭的蛋糕堆在大托盘里；还有大量长满蛆虫的肉馅羊肚，一块长满了绿毛的奶酪。在桌子的正中央，放着一块巨大的墓碑形的灰色蛋糕，上面用焦油状的糖霜拼出了这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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