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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你一铃铛,一步一响,一步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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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被所有人视线关注的感觉,司卿好像已经很习惯了,就比如现在,所有人都在等他做出选着。
司仪端来一杯茶水给他,司卿接过茶盏站在房子中间,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舔了一下嘴唇,视线扫过各位长老,除了洪战,他不太确定要跟谁,刚才叶南音也热诚的邀请他,但他有些担心不被两位吴老夫人所接受。
“司卿,来我门下吧。”康文最先开口向他抛出橄榄枝,然后细数自己能教给司卿什么。司卿承认,康文说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只是他不太想每天被这个老狐狸戏耍,他和康文都是同类人,只不过一个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一个是心思颇多的小狐狸,但是道行相比小狐狸始终斗不过老狐狸的。看着康文身后的刚收的弟子方延珖老实巴交的模样,往后可不知道他会被自己的师傅“欺负”成什么样。
康文抛出的橄榄枝,也彻底把这场明争暗斗挑出在新人弟子面前,这些老太太老者们也明晃晃的把心思坦露出来。
“康文啊,你是觉得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们不会咯。”抢夺司卿这件事情,马锦鹤老夫人表现得尤为热衷。
“是啊,说不准我们还能开出更好的条件呢。”关承喝了一茶,眼里的精明和关东裕如出一辙。
司卿瞪着眼睛微张着嘴有些不知所措,几个年龄加起来多有几百来岁的人,居然在因为争夺他而吵得不可开交,这一点司卿万万没有想到,这比所有人凝重的关注他还要尴尬,现下众人都争红了眼,话里话外都是明枪暗箭的,留得司卿端着茶手足无措得左看右看,这番参加可不是天天都能看的,叶南音以及好几个刚拜师的弟子都捂住嘴憋笑。
眼见争论半天都没有接过,司卿摸了下杯壁,茶水不如刚才的热,几次想要出声制止,但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说话。
“咳咳。”白瓷茶碗因为司卿的假意咳嗽,和茶托碰撞在一起发出声响,这点声响没有引起争吵中的长老们的注意,反倒是傅元柯身后董顾北先注意到一直端着茶水无措站的司卿。
“师傅们,师傅们!”董顾北提高音量,最终制止了这场幼稚的争夺口水战,司卿与董顾北视线交合,两人默契的朝对方微微点头,这样的默契是头一次。
“师傅们,让司卿师弟自己来选吧。”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意识到刚才的失态,都有点尴尬。听到董顾北突然叫自己为司卿师弟,司卿不着痕迹的低头瘪了下嘴,但很快整理好表情,这声师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是不适应。
“司卿。”吴半雨轻声唤回司卿的思绪。
“有想好拜入谁的门下了吗?”吴半晴声音温柔的询问到,司卿看向吴家两位老夫人,两人表情温和,语气轻柔。两人同样的面庞却有不一样的感觉,吴半晴更加温和亲人,就和她的名字那样如同旭日,吴半雨感觉更加沉着温润,像携阳清雨透过云雾山峡那般。
吴家老夫人身后的叶南音带着笑朝着司卿点点头,眼神里的期待如此真切,以至于司卿动了心,司卿抬起步子朝叶南音走去,一步比一步坚定,两位老夫人坐正身子,含笑等着她们的新弟子敬茶。
“杜尔伯特氏,摘星的妖精,司卿给半雨师傅敬茶。”司卿跪下,双手端起茶杯举过头顶,吴半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了一声好,司仪端来另外一杯茶递给司卿。
“杜尔伯特氏,摘星的妖精,司卿给半晴师傅敬茶。”吴半晴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伸出手将司卿扶起来,吴半晴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反射出透亮的光,也印出少年带笑变形的脸庞。
一切结束,司卿站到两位师傅背后,背着手垫垫脚的小动作透露出无声的高兴,叶南音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两人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对面的董顾北见到司卿笑眼弯弯,无意识的也勾起嘴角,但是又很快展平,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放下淤堵在内心的偏见以后,感觉好多事情都轻快了很多,对有些人那层“滤镜”也随之破碎。
整个拜师仪式结束,窗外早已天光大亮,空气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晨间的阳光像一股暖流,穿过如同海浪的树林,踏过带着露水的草地,融进了司卿慌乱的心里。他那保护自己的匣子被这些温暖自己的人一点点打开,是正也好是邪也罢他都不甚在意,他就只想带着真挚热烈的心依偎在这些爱他护他的人身边。
司卿和叶南音两人压制着内心的喜悦一路走出礼堂,迎着初升太阳的金光,叶南音尖叫着和司卿抱在一起,身体的重量几乎压在司卿身上,司卿被叶南音扑得弯下腰,他也只是勾着嘴角撑起叶南音。
“啊啊啊!司卿!我们是同门了!我比你早入门!我是你师姐!”叶南音搂抱着司卿不停的蹦跶,披散的头发也随着她的跳跃飞舞。
“师姐师姐师姐!”司卿也不吝啬这声师姐,叫了个够,要不是董顾北突然的出现,两人估摸着还要尖叫半会儿。
“咳咳,没打扰你们吧。”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沉浸在喜悦里的两人吓了一跳,看见来者是董顾北,司卿双手无措的搓着裤腿。他能感觉得到董顾北对他态度的转变,前些天两人还在针锋相对,现在却又恭敬客气,说实话真的有点适应不过来。
“啊没有没有。”平常两人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现在如此和平的说话都有点不明言说的尴尬,叶南音隔在中间眯着眼看着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两人的动作表情都透出不自然和慌促。
“呃,这是之前答应给你买的睡衣和伞。”董顾北肢体动作有点僵硬的递过一个棕黄纸袋,油纸伞的木制伞柄露在外面,红色流苏穗子系在伞尾,袋子里还有用塑料包装装好的蓝色睡衣。
“啊?呃···谢谢你啊。”司卿说话有些磕巴,不知所措的接过袋子,两人手指相碰迅速收回手又道了一声谢谢。
“呃还有,恭喜你啊,拜入双吴师傅的门下,那个···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司卿看着董顾北离开的背影,还有他那微微发红的耳尖,嘴角居然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司卿觉得有趣本觉得董顾北那样的性格就算两人关系再有缓和,也不会有多少改变,但如此看来这人的人设却OOC(人设崩塌)了。
一旁的叶南音看着两人生疏的交谈,行为有很局促,悄悄的笑了起来,等董顾北走远了,才轻轻撞了一下还在发呆痴痴笑着的司卿。
“欸,你俩···什么情况啊?”叶南音难掩自己脸上八卦的神情,其实她大概猜到董顾北的对司卿的转变是为什么,只是出于女孩子的八卦本能,还是想要听听司卿会说些什么。
少年们心中的芥蒂在一点点放下,偏执也在初升的太阳中融化,随风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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