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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玉蒙尘（第1页）

“妖邪既出，天下大乱，众仙家合力抵抗妖邪，虽然处于优势，那妖邪却混入人族，成了潜在危险。朕叫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追根溯源，彻底消灭妖邪。”顿了顿，帝君又补充，“仙界并非无人，只是自九方分裂后，司神中再无神能与二位匹敌。”

谢明初挑眉，九方割据跟自己有很大很大的渊源：谢皇上在位时间不长，搞出的动静不小，一场浩劫分裂山河。作为这场浩劫的发起人和终结者，谢皇上又被仙界敬畏了许多年——浩劫之大，只言片语难以概括，足以让三界六合畏惧；而人皇并非一念成魔报复人间发动浩劫，实在是不得已，帝君认为人皇毕竟是个善类，再加上他是最后一位人皇，便带头表明了“敬”的态度。

这令神魔敬畏的人皇不老不死，分裂九方后既不带兵实现大一统，再登人皇宝座，又不愿成为神族，反而不要江山要自由，终日混迹在乡野市井。

不过谢明初毕竟是人皇，不能放着人族不管，他把诸事安排好了才退位养老：先前人间大一统，割据之前事事都要人皇担当，至于与神族的联系，大到人皇封禅祭天，小到凡人家拜灶王，灵验即走运，神明没有事事回应的义务，遇上天灾什么的都是人皇背锅；后来人皇将人族疆土割据，把九分之八都给了神族治理，从此神族也设立司神，一级一级地管治相应地域，神仙有义务保佑人族安定自在，也可以享受人族供奉的香火，仙界凡间相安无事数百年——这也就是帝君所言，仙界不养闲。

只有日月更替、气候变换和天灾降临，谢明初和神族共同商议对策，使得九方风物虽各有不同，但不至于闹太大乱子。

“丰功伟绩不足夸。”谢明初毫不在意地一笑，从帝君温和的脸上猜出了一丝的无语，丰功伟绩算不上，不过是将功折罪，最后不耐烦了还把摊子给帝君了。

至于解衡清，谢明初记得这位谪仙般的人物小时候并不成器，嗯……虽然他俩之前有点风花雪月的悸动吧，但这小子当年实实在在是个棒槌。今日一见竟然变得稳重内敛，果然是男大十八变。羽族一向避世而居，如今住在幽冥，对外便是住在幽冥的谪仙。当年小族长误闯人间，被人皇抹去痕迹，后来九方安定，谢明初也再未感知到羽族的任何气息，看来帝君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以及羽族真的很会藏。如今帝君却请羽族族长出山……

“羽族近日如何啊，可有什么不顺心的？衡清这些年还忙吗？”

“多谢帝君挂念，羽族安定，族中并无人作乱，我近些年也是修行度日。”

“你我兄弟相称，无需客气。明初呢，当年决意不做人皇，只是保留称呼，也不入神族，只愿意留在人间，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闲了许多。”

“帝君不知道啊，人间烟火气最能安抚人心，清闲倒谈不上，不过游刃有余。”谢明初点点头。

帝君一听，知道谢明初那两亩地不打紧，也放下心来：“朕叫你们去处理妖邪一事，一则是因为司神中无人能与你们匹敌，另一则嘛，各司神皆入仙庭编内，朕虽能直接调动，却也难免受掣肘，倒不如你们方便自由。”

谢明初“嗯”了一声，并不很相信：哪怕现在仙界真的讲编制，但真的没有什么实力强劲的游神散仙？哪怕仙界真不养闲人，帝君英明神武当真想不出来合适人选？

他虽内心存疑，但也只是存疑，毕竟他与帝君接触较少，既然人家帝君找他办事，那他在能力范围内帮一帮罢了。

“若还有问题，随时与朕传音，你们退下吧。”帝君见这二人不语，也不再挽留，直接送客。

凌霄阁外，众仙正忙而不乱地处理着自己的事务。

“多谢人皇慷慨相助！”一名灰衣男子拦住谢明初，向他拱手道谢，又向解衡清行礼，“解公子。”

“其实也离不开稼源公啊。辛苦青落了，多亏你和东方氏啊。”谢明初伸出手臂，一只赤色大鸟落在他手臂上。

“对了，馥湘水怎么样了？”谢明初抚着大鸟长长的尾羽。

“暂时干净了，如果妖邪再次出现，可能需要六出冰来净化了——不叨扰二位了，告辞。”

两人穿过大小宫室，出了南天门。

“咱们要不找个地方坐坐，顺便商量一下妖邪的事？”谢明初估摸着解衡清已经变成了个不爱开口的玉人，便主动打破僵局。

“好。”

“我与潼地的一家客栈主人熟识，不如去那儿?”

“好。”

正如谢明初预料，解衡清果然是个惜字如金的玉人，他也不多问，领着谪仙玉人直奔凡间。

“阿芳，叫人收拾出个雅间来，我们有要事商议。”谢明初冲一个十六七的少女一笑，桃花眼映着灯光，几乎要把人醉在里面，看阿芳并没有受用，谢明初又给了她一把桑葚。

解衡清看他跟开屏的孔雀一样，自己则面不改色。

“谢哥倒是赶巧，有现成的雅间呢。你今天带新朋友来啊？这里。”叫阿芳的女孩收起来桑葚，领他们到雅间里，又利落地上茶上点心。

少女虽然一身粗布衣衫，但眉眼间温婉大气，又带着十六七岁的活泼天真，气质不俗，很是动人。

谢明初又和她寒暄了两句，就趁这功夫，解衡清收到了慧文的传音。

“幽冥公子？这是八方战况。不知为何我无法与人皇传音，只能传给您啦，劳您与他看一下。还有，帝君说你们今日奔波，若此刻正在凡间，晚上还是好好休息，第二日起程也不迟。”

无法传音？解衡清看了看笑成花的谢明初，要么是真有外界干扰，要么就是人皇把外界传音屏蔽了——那这修为也太高了，连慧文都无法判断为何无法传音。

“你看着做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一会儿我下去拿，不用送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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