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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第1页）

在那句话之后，杰森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力量在体内流转，甚至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属于人类的样貌被扭曲。他试探性的动动双手，触碰一旁收敛了尖刺的藤蔓。藤蔓乖巧的缠绕住他的手腕，柔软的藤亲昵的蹭蹭他。

这是在撒娇？没有这种经历的杰森瞥了一眼身旁的爱丝特，拍拍藤蔓，示意它松开。他现在自己本身看起来依旧还是一缕魂魄的样子，但能够触碰到实物了。“你刚才，说了诅咒。”诅咒这个词听起来就有什么巨大的副作用，换做平常他绝对会是敬而远之，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也由不得他挑选方式了。

爱丝特点点头，“是哦，诅咒由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出来。你现在，应该算作是，咒灵一类的。”她靠近杰森，“放心放心，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诅咒别人。当然，我不会因为杰森哥哥开除人籍之后，就不喜欢你哦。成为咒灵之后，应该会变得更强。”

第一次诅咒别人就能成功，再加上负面情绪，这个孩子果然十分危险。杰森看了眼爱丝特没说什么，比起非人类但是更强的咒灵，他还是喜欢属于人类的自己。毕竟这种依托于虚无缥缈力量的存在终究是不可靠的，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联系。他转头看向那个关在牢笼中的怪物，皱皱眉。

“杰森哥哥不需要的话，那我就杀掉好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她拿出那把镰刀，好像只要杰森同意，她就会毫不拖泥带水的砍下去。

看见她毫不避讳的样子，杰森抓住了她拿着刀的手，“交给我吧。”

“好吧，其实我也可以的哦。”爱丝特向来尊重家人的选择，她乖巧的放下武器，静静注视着杰森的动作。他看起来还在努力适应咒灵的身躯，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可以把手变成爪子直接来攻击，不过这样的攻击方式看起来比较血腥就是了。

在荆棘牢笼撤下的那一刻，杰森当机立断的砍下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身躯。极淡的黑影从这具身躯中脱离，夜莺却等待良久，尖利的喙啄在了它的身上。随后极快的将它吃掉了。

&ot;你不在乎杀人吗？&ot;从刚才的表现上来看，她的动作可谓是十分熟练。

“哥哥也说了是人，哪怕躯体是属于人类的，但是灵魂确实属于怪物。这种范围的，完全不算是人类的，杀了也完全没关系，也不算违反原则。”爱丝特对于人类和非人类划分的十分清楚，也同样谨慎小心，避免自己越过一线之后，也许会被厌弃。

杰森看着倒在地上没有留下一滴鲜血的躯体，身躯从伤口处逐渐变得乌黑，随后变为了一抔尘土。他自己都还没来及的感怀些什么，就感受到从爱丝特那里传来的不快。他回头看向那个孩子，她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完全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样子。从演技这方面来看，确实是蝙蝠家独有的。

爱丝特望着尘土被风吹散，心里是说不出的烦躁。这是她曾经预想过的结局，因为这里是哥谭，从父亲和哥哥们几乎是要为哥谭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心来看。他们就算死，也会死在哥谭里。或许到时候，就留下个自己，为他们收殓遗体，看着偌大的主宅只剩下自己一个吧。

她低头咳嗽几声，在发现杰森回头之后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不过，也许她等不到那天，可能蝙蝠家死得最早的是她也不无可能。

“你好像一直在咳嗽，是之前那个的代价吗？”对于魔法，蝙蝠家向来信奉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用的原则，与这种非现实的东西打交道，总需要考虑它会让自己付出什么代价。

“半对半错吧。”爱丝特喝了一口药，她的指尖漫不经心的点在玻璃制的药品上，“准确的来讲，这个代价是从我出生时就注定的。毕竟，上天送给了你什么，就要剥夺些什么。”她走到杰森面前，“对了，杰森哥哥知不知道其他人在哪里？”

其他人吗？他记得在他失去记忆的最后时刻，似乎发生了什么。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达米安还活着，“达米安还活着，应该已经是离开了哥谭。但是迪克……”他拧着眉，表情看起来凶巴巴的。他只记得，最后带走了迪克的是布鲁斯，再后来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就成为了飘在那个怪物旁边的游魂了，“布鲁斯带走了迪克。”

“完全没看到呢。”爱丝特垂眸，视线虚无的注视着地上的某一处。【布鲁斯】那副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知道自己有个养子的样子。而且，身上也没有处于迪克的气息，连守护灵都跑掉了。迪克还在不在他身边都是一个大问题。“我之前有看到，在哥谭沦陷前，父亲就已经……”她抿抿唇，终究是说不出口那个单词，“所以，现在的布鲁斯，情况会和你一样吗？”

杰森沉默片刻，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爱丝特，在看到她理直气壮的嗔怪一眼之后，最终开口：“是的，我们还办了葬礼，亲手埋葬了他。”

“土葬？还是火葬？”

“土葬，只不过现在想来应该要去火葬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人钻了空子。

“其实我前不久才见过他，除了一具身体和残留的碎片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父亲的痕迹。这样想来感觉还好，估计是父亲……之后，会被天堂和地狱抢着要吧。”她拍拍杰森的肩膀，爱丝特从未有一次觉得死亡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起码他对哥谭的事情不知不觉……

“啊，好像不太对。”爱丝特忽然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情况就不太妙了。”她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在知道这个世界的天使和恶魔的存在和她们世界不太一样之后，“看看时间快要到三点了，我们去韦恩主宅看看吧。”她急匆匆的拉着杰森的手向前赶。

她一副看起来不愿多说的样子，杰森也不会执意去问。他飘在爱丝特的身后，这种不带束缚的飘荡还是头一回。不过，韦恩庄园他其实很久没有特意的不带任何目的去过了，在被替代的这么久时间里，怪物总是特意的绕开了主宅，大概那里的也不剩下什么了。

“如果杰森哥哥在担心近乡情怯的话，那就完全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早上刚刚把主宅炸毁了。所以，遗迹什么的应该是没有了。”她转头看向杰森，笑得格外的甜。

“你怎么毁掉……”他刚开口，就觉得这是个蠢问题，依仗她的术式什么东西毁不掉。只不过，这般毫无眷恋的毁掉，倒是让他比较在意。

“我讨厌美好的东西被玷污。”爱丝特说道，“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留着它任凭其他人肆意使用，还是毁掉的比较好。”她语气很轻生怕惊扰了些什么。

这可不像是乖巧懂事的孩子会说出来的话，而且这种偏执的孩子老头子真的不会严加看管吗？想到他近乎可怕的控制欲，杰森哪怕是现在都还是不能理解。或许这就是蝙蝠家的独特的相处方式吧，大家都通过放监听器和定位器，来互相表达爱意（大雾）。

在驱散白雾之后，哥谭入夜的时间比之前晚了些许，但是在四点的时候还是变为了黄昏。“其实这个结界还挺复杂的，从那些复杂的回路中可以看出，制造者大概是花了很大的工程。”能依靠结界来改变结界内的环境天气，说明那个人在结界构建上应该是极具天赋的。

“你也能制造这种结界吗？”杰森问了一句。

“想要做的话是能做出来的，但是也是要付出代价或者是祭品的，因为它的存在违反了自然规律。”爱丝特望向几近透明的结界上方，凝聚成一团的咒灵显得奄奄一息。等在之后切断了白雾的供给之后，它大概也会马上死亡，毕竟能产生对哥谭恐惧的人类，都成为了困在这座城市里的幽魂。

等他们来到韦恩主宅时，一身显眼西装绿毛的小丑正在指挥装修队干活。身旁的杰森表情微妙，哪怕之前见过这个脑子坏掉了小丑，但是亲眼目睹他在这里工作的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说，他会不会偷偷在主宅里装了几个炸弹。”毕竟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小丑，好像留下几个礼物才显得比较正常。爱丝特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引爆器，然后哈哈大笑把这个房子再炸一遍。

“我也这么觉得。”这大概就是多年和小丑对战留下的后遗症，总觉得他一肚子坏水，马上就会干坏事。虽然，被控制的傀儡小丑确实有过这种念头，但是无奈他的身体不听使唤。

黄昏到来，将白雾染成霞红色，爱丝特敏锐的感受到这座城市的不安分。白天游荡的魂灵像是被一键清空完全不存在一般，不安的气氛从城中蔓延开来。“消失了。”她看见上一刻还在指挥的小丑，在红色霞光洒下的那一刻消失了，以及包括他在内的装修队。

“感觉好像不太妙啊。”仿佛有什么隐藏开关被打开，在即将到来的夜晚之前，这座城市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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