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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在师祖的眼睛里,看到了来不及隐藏的得逞,以及那一抹酣畅爽快的狂喜。
四目相对,李玄微看着师祖狼狈的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表情,然后一把抓住他根本来不及往回缩的手,用尽所有力量,直接借着他往前推的力,把自己的师祖,给推往了那最后一级阶梯之上。
“铛——!!”
“铛——!!”
“铛——!!”
云层中洪钟敲响三声,那是恭贺成仙的天门之钟。
那一刻,李玄微看到了天门之外,师祖那惊恐绝望的表情。
“李玄微!!你敢害我!!”
她勾起嘴角,冲着他笑了笑。
能踏上天梯者都是得道之人,师祖既然已经得道,那又为什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为什么千方百计处心积虑的让她先一步走上这天梯。
为了助她得道,他逼李玄微放弃凡间一切,逼师父自我了断,只为献祭自己微薄之力,来为李玄微争得一线生机。
“得道者,一人献祭,其余升仙,师祖,我已经献祭九世,这一世,该您了。”
话音刚落,之间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抬头看,一群从天而降的白鹤朝着师祖飞去,老人狼狈起身冲着李玄微所在的天梯方向,纵身一跃,可下一秒一只白鹤直接叼着他的衣服自云层中冲了上来。
紧跟着十几只白鹤围上去,纷纷叼着师祖身体各处,朝着那抹白光深处飞去。
献祭了九世的李玄微当然知道它们要带他去哪。
那里是风刃谷,是降难于人间的神居住之地,被扔下去的人无不是毕生修为散尽,以此挡住人间浩劫。
过去九次,她的灵魂被凌迟九次。
本该再无转世可能,但却有人一次次的用离魂术留下了她一缕魂魄,助她再世为人,让她一次次的投入轮回,一次次的追求大道,又一次次的献祭。
等一切安静下来,那天门处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抬头看,天门正在缓缓关闭,而回头看时,那一条通上来的阶梯,也在一点点的消失于天际。
李玄微深深看了一眼那九天之上的缥缈,又回过头看向那喧闹的人世间。
最后,她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几乎是飞奔般的跑下阶梯,然而阶梯下半部分早已经消失,面对那万丈高空,李玄微闭上眼睛,没有放慢速度,没有停下脚步,朝着那人间纵身一跃。
那一刻,她的耳边又回荡起师父的声音。
“你修炼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为了看一眼那大道之门,为了死去九世的自己了却执念,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还有……为了能和您并肩站在一起,保护您。
若不在人间,那她就算有再多的法力又如何。
看着眼前那片金光之中的天门在慢慢消失,李玄微嘴角上扬,生来第一次笑了出来。
前九世积累的疲倦,鞭挞着她不惜放弃一切也要努力修炼,这么做就是为了要亲眼去看看,那大道之上到底是什么,而她心中与生俱来的那股执念到底是为了什么。
现如今,她以无执念,
再看一眼那繁华人间,李玄微闭上眼睛,把身体交给了自然的风。
——
山林深处,李梁正开车准备离去。
车子刚启动,突然间他便听到了头顶传来了钟鸣般的声音,像是打雷般惊的他抬头往上看。
视线被密林遮挡,但隐约还是能从那斑驳的缝隙中看到有一抹红色的光在极速下坠。
那红光越来越近,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热,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准备跑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轰鸣声。
林子深处某个地方,像是着火了似的,冒出一阵阵白烟来。
李梁定睛一看,心头一震。
“我草,你不是微微去的地方么。”
他慌忙开车上前查看情况,然后一个巨大的坑洞出现在本该是老屋的位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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